第248章 毒蠍擺尾

雙方鬥艦,卯足人力,順下日字溝渠。不分先後,於中渠入口處迎頭相撞。

廬士箭發如雨,兵卒盾刃相擊。船首刺網弩炮,被帆檣所阻,無從互擊。帆檣雖可折,然船頭互抵,貼身肉搏。射程太短,弩炮有心無力。

泰山五候,各領隊伍,齊頭並進。兩側鬥艦被阻,居中攻城舫車,已沖至日字中渠岸。雲梯自甲板下伸出,竟越過中渠,搭在對岸。

本以為雲梯,唯利攻城。豈料竟能自架飛橋,橫跨水面。前端鎖扣,卡死軌路,急切間斷難脫離。水陸兩用,攻城舫車,毋需下水,橫渡中渠(楚河)。

“日”字溝渠,左右兩側,稱“邊渠”,上中下三渠,分別稱“端渠”、“中渠”。

謂有來有往。“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攻城舫車,將將強渡中渠。便被列車樓,圍困與田字軌路。五車連橫,列車樓,竟還有此妙用。看台驚呼一片。

同為機關兵器。無論舫車還是車樓。其本身,皆是“載器”。或者稱“載具”。用於裝載各式機關器。除裝載,還自帶運載屬性。可由人力或畜力驅動。

試想,強悍如武卒,亦不過“負矢五十”。車樓、鬥艦內,排設機關連弩。機簧聲中,箭如雨噴。萬箭齊發,絕非虛言。

列車樓,各車樓內藏機關諸器,遠近高低,各不同。二攻城舫車,被二列車樓。困於岸邊。連弩對射,碎木迸濺。列車樓,楯墻開啟。繩梯射上舫車,樓內先登,頂盾捉刀,蜂擁而上。

泰山五候之孫觀,舉盾提刀,沖殺在前。

車樓先登,將將攀上舫車,便被兜頭一刀劈落。

孫觀堅守陣前,泰山兵緊隨其後,牢牢守住舫車。奈何列車樓,五樓連橫,三面合圍。不斷有繩梯,射上舫車,匯成繩網。便有先登健步如飛,三面殺奔。

“速退!”以一敵五,必落下風。孫觀當機立斷。

“喏!”舫車內兵卒,搬動機關。齒輪倒轉,舫車徐徐後退,竟脫軌而出,倒沖下渠。巨力拉扯,繩網接連崩斷。網上車樓先登,猝不及防,紛紛墜入溝渠。披甲落水,即被判負。各自離場。

“哈哈!”孫觀脫困,順下中渠。驅動機關舫車,側撞敵艦。與己方鬥艦,兩面包夾。雲梯搭橋。孫康、孫觀、各領先登,沖上敵艦甲板。

眼看奪艦。不料敵方列車樓,竟沿先前搭橋雲梯,橫渡中渠,反沖本陣而去。

列車樓,網開三面,卻被舫車掙脫。五樓暖閣,薊王看得真切。

“繩梯羸弱,不足制敵。命將作寺,設法加固。”

“喏。”中書令趙娥,銘記在心。實兵演武,將各自弱點,暴露無遺。增強補弱,此亦是演武之意義所在。正如步卒腳踝關節,缺乏保護,戰時恐為長戈刀鐮所乘。薊王亦命將作寺,打造新式步卒戰靴。

見列車樓橫越中渠。百官席列,便有人問道:“車樓五列,當如何破。”

“故語曰:‘百足之蟲,至死不僵’。斷其首尾,亦可兩活。卻不知,當作何解。”同僚亦慨嘆。

便有第三人言道:“我等皆以為,機關鬥艦,乃頭等利器。豈料卻被困死溝渠。反觀攻城舫車,列戰車樓等,頗多‘攻其無備,出其不意’。”

“諸位所言極是。”另有第四人慨嘆:“主公深意,今日方知。機關兵器之利,舍我其誰。”

百官心有戚戚。這便收拾心情,安心觀戰不提。

見五列戰車樓渡河,搶占先機。呼廚泉大營楯墻,弩車,如臨大敵。

借楯墻遮掩,機關弩車,迅速更換機構。將如矛弩箭,換成水龍弩彈。“油囊”呼嘯,正中首樓。

“戰車樓燃火,救之不及。”便有邊裁高聲唱報。

余下四列車樓,隨之脫離。正欲迂回突進。不料水龍弩炮,又中一車。

如此,五車接連“燃火”。車中機關諸器並先登兵卒,五彩斑斕,皆焚於烈火(染料)。

不料機關弩車,竟可一車多用。只需更換機構,便可發射各式弩箭、彈丸、刺網。奇思妙想,直令人嘆為觀止。

許氏兄弟,列車樓被毀。雙方機關兵器,數量相同。

左右邊渠,機關鬥艦,亦分出勝負。

孫康、孫觀,兄弟齊心,短兵奪艦。另一側,吳敦、尹禮,亦效孫氏兄弟,合力奪艦。

“許氏兄弟,竟無人在鬥艦之中。”便有看客,幡然醒悟。泰山五候,各領兵器。吳敦、尹禮,亦是井闌舫車並機關鬥艦,包夾制勝。可想而知,無許氏兄弟領軍,縱白毦精卒,亦無從與泰山五候相敵。

如此,戰局明朗。泰山五候,只剩昌霸,並呼廚泉,守備大本營。

將將水龍弩破敵,不及喘息。又見戰車樓,長驅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