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成王敗寇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曹操私殺邊讓全家,引舉州而反。張邈等人,裹挾呂布舉兵。欲逐走曹孟德。不料事與願違。曹孟德反敗為勝。呂布兵馬一夜散去大半。

此消彼長。曹孟德攜勝戰之威,班師回朝。甄都上下,無不屏氣。

事實上。於甄都勛貴而言,兗州何人為主,並無不同。須知,凡稱勛貴,必有食邑。便有取食(兗)州中之地,亦無有損失。即便延誤農時,年內顆粒無收。只需補償損失,料想,必不會與曹操為敵。至於朝中兗州之臣,如張邈、陳宮等,多已棄職而去。隨呂布四處征討。

故而,陛下,及王允等三公九卿,朝中重臣皆以為。一州之得失,不足以動搖大漢根基。只需曹操,奉公守節,恭順如初。能為朝廷所用。上可為天子盡忠,下可為朝堂分憂。自不會怪罪。

至於兗州士林。

程昱一語中的:“家財散盡矣。”

俗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又謂“財能通神”。先被曹孟德破家,田宅盡失。後因資助呂布,耗費無度。歷代積財,早已散盡。雖不至於家徒四壁。卻也後繼乏力。

無有奉獻,朝中何來助力。朝中無人,何來門生喉舌,君前出聲,振聾發聵。

於是朝野皆寂靜無聲。皆作壁上觀。

坐等曹呂二人,誰能“奉獻如初”。

先前,曹操攻克壽春,逐合肥侯過江。王允拜操父曹嵩為太保,居上公之位。又封曹操為博平侯,食萬戶。父子共分戰功。

今車騎將軍呂布,敗相已生。甄都上下,唯仰賴曹孟德領兵戍守。父子同朝。老父曹嵩,亦人望高漲。欲與王允,共掌朝政之聲,朝野上下,隱約得聞。

太師府。

“卑下拜見太師。”曹孟德解劍除履,入堂相見。

“孟德無恙乎?”王允面色如常。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曹孟德答曰。

“奉先為張邈等人裹挾,舉兵奪州。不義在先。孟德領兵逐之,亦不為過。”王允言道:“然,經此一戰,兗州再無人掣肘。朝廷東遷,天子孤懸,孟德還為純臣乎。”

曹操涕泗橫流:“卑下,實無二心。”

“如此,乃社稷之幸,萬民之福。”王允離席,親自攙扶。

二人盡釋前嫌。

稍後設宴,為曹孟德接風洗塵。

宴罷,曹孟德自去。堂中只剩王允一系。

當朝太仆,不其侯伏完言道:“今曹孟德逐走呂奉先。甄都近郊,皆為衛將軍營士。長此以往,恐為取禍之道。”

“無妨。”王允早有定計:“袁紹南下,青州既定。可調二公孫進京。”

先前,王允命公孫二雄,兵撫青州。二人乘飛雲艦隊,渡海南下。震懾諸侯,討伐賊寇。頗有戰功。今屯兵濟南、北海、齊諸國。正當大用。

“當拜何職?”尚書令桓典求問。

“公孫度為武威將軍,公孫瓚可為奮武將軍。”王允答曰。

“喏。”桓典奉命。

公孫二雄,將兵入兗。拱衛甄都天子。均衡曹操之勢。乃老成謀國之策。

曹操自當,心知肚明。亦無可奈何。畢竟呂布未滅,以一敵三,實力不濟。

不其侯伏完又問:“先前,袁術竊據壽春,俘揚州牧劉繇。青州牧劉岱上表,求攜二公孫,南下討袁。今太師,將二人調入京師。莫非,並無討伐壽春之意。”

“然也。”王允言道:“江東為合肥侯所據,巴蜀為史侯所占。兗州戰亂初定,民心不穩。若青州有失,豫州牧丁原,或步奉先後塵。”

“淮泗諸國。”伏完心領神會。

“正是淮泗。”王允目光深邃。

淮泗諸國,橫亙關東,與青、兗、徐、豫,四州接壤。先前,王允狐虎之威,易相奪國。又令薊王攻打下邳。下邳王肉袒牽羊,俯首稱臣。淮泗諸王,人人自危。尤其關東逆亂,宗王勢強。行事難免恣意,多有僭越之嫌。若授人以柄,輕則削縣,重則除國。不得已,淮泗諸國以陳王寵為首,養袁術以自重。

袁術末世奸雄。不可小覷。長塗二龍,不分伯仲。有劉繇前車之鑒。青州牧劉岱,恐亦無從與袁術相持。窺一斑可知。如陶恭祖,亦非敵手。

關東局勢,譬如關東煮。各方勢力,犬牙交錯。牽一發而動全身。

王允號稱王佐之才。焉能不知輕重緩急。

故對曹呂之爭。王允未究曹操,亦無罪呂布。眼看農時俱廢,兗州有缺糧之危。王允遂命青、豫、徐、荊,四州撥糧賑災。

四州之牧,不敢違命。紛紛調撥糧草,賑濟兗州。

正如荀彧所料。兗州缺糧之危,唯王允可解。

此,亦是狐虎余威。

畢竟王允總朝政。試想,曹操不過兗州牧,如何號令青、豫、徐、荊,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