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父子同升

“孟德先前為老父求官,我已許九卿之職。”王允言道:“今可拜為太保,分孟德之功。”

“太保為上公,位次太傅。”桓典言道:“若如此,曹孟德又當何賞。”

“可封萬戶侯。”王允不吝賞賜。

“孟德乃出沛國譙縣,為豫州治。”桓典又道:“先前,黃子琰遷州治入潁川,可封譙侯乎?”

“不可。”王允言道:“譙縣乃沛國之地。曹孟德並非漢室宗親,不宜裂其國。此其一也。其二,今合肥侯南下,關東既定。為鎮豫州諸國,宜將州治遷回。黃子琰當入朝,繼為九卿。豫州牧,宜另覓適宜之選。”

“何人可為豫州牧。”桓典再問。

“虎牢關內,左中郎將丁原。”王允語出驚人。

“不可。”桓典言道:“先前正是此人,放關東群雄入關。乃至京師動蕩,朝廷東遷。”

“此一時,彼一時也。”王允嘆道:“先前,聞張、崔二公,獄中暴斃,左中郎將丁原,怒開雄關。今群雄遠遁,關東既定。敕封丁原為豫州牧,天下可知,我已有悔意。”

“太師,一心奉公。我等不及。”桓典拜服。

王允伸手扶起:“孟德起於東郡,可擇一縣授之。”

“曹孟德曾為頓丘令。”桓典試問:“頓丘侯可乎?”

王允命人取來東郡圖冊,細細觀瞻,這便言道:“可為博平侯。”

“春秋時,齊博陵邑。高祖六年置博平縣,因縣境廣且平故名。屬東郡。”桓典心領神會:“太師乃取‘平廣’二字,以為嘉許也。”

“然也。”王允欣然言道。

桓典暗自嗟嘆。

得王子師總朝政,真乃社稷之福也。

擇吉日。拜操父曹嵩為太保,居上公之位。又封曹操為博平侯,食萬戶。立博平侯國。封青州牧劉岱為縣侯,食三千戶。

“父子同升”。遂成美譚,為時人艷羨。

稍後,調豫州牧黃琬入朝,繼任少府。擢升左中郎將丁原,為輕車將軍,兼領豫州牧。

天下無不慨嘆。王子師,果然王佐之才。

群雄遠遁,合肥侯南下。關東舉目無親,丁原正惶惶不可終日。不料敕命已先至。升輕車將軍,又兼豫州牧。如何能不感激涕零。從此鞍前馬後,再無二心。

王允挾勝戰之威。借封丁原,以示悔意。不該令二公,無辜暴斃。

與天下黨人,關東士族,盡釋前嫌。

道歉的方式有很多。然重用丁原,可謂盡善盡美。既不挫朝廷威名,弱王允威望,又令各方釋懷,與關東和解。

不愧一代明臣。

丁原不敢怠慢。留大部人馬駐守雄關,僅攜一伍輕騎馳入甄都。

先入太師府請罪。再登天子殿奉命。從此,鞍前馬後,為董侯所用。

稍後,引麾下精銳入豫州,張榜安民,震懾諸王。不出數載,一州當大治。待青、徐、豫,全境光復。王允又命曹操、丁原,並劉表,掃平廬江、九江,揚州江北二郡。劉岱、陶謙,馳援揚州牧劉繇。與袁紹等,對決江表。

形勢一片大好。

曹嵩為上公,可為子曹操,於朝中庇護。父子封侯拜相,炙手可熱,新興豪門。甄都權貴,爭相結交。府前裏道,車水馬龍。累日不絕。

饒是車騎將軍呂布下朝路過,麾下五健將皆艷羨不已。

“曹孟德一戰成名,我輩豈甘居其後。”呂布嘆道。

五健將之成廉甕聲答道:“我等拱衛甄都,寸步難離,如何立功。”

“聞丁原老兒,亦拜將軍,為一州之牧。”宋憲亦叫屈道:“將軍位高。然論實權,尚不如丁原,更難比曹操。”

此話一出,惹得侯成、郝萌、曹性等人,紛紛叫囂。

“爾等慎言。”畢竟車行鬧市,恐隔墻有耳。呂布不為所動:“太師舉朝相托,何言不持重。皆為天子效命,又豈分彼此乎?”

“喏。”五健將甕聲抱拳。頗多心意難平。

呂布焉能不知。

車入車騎將軍幕府。五健將領兵歸營。車騎將軍呂布,亦可開府。稱車騎府。

呂布更換常服,入內室與發妻相聚。

發妻嚴氏,身懷六甲。呂布惜之,萬勿輕動。強斷房事。嚴氏不忍,遂興納妾之念。呂布本不願意。奈何發妻一再央求。遂勉為其難。然呂布畢竟邊郡武人,出身草芥。遣人說媒,屢為關東士族所拒。累次無功而返。

話說,下邳嚴氏,亦出名門。若非安素做媒,呂布斷難高攀。

今安素遠在薊國,貴為無極殿主。如何再操心義兄納妾之事。

今日亦不例外。

甄都勛貴,眼高於頂。關東名門,自視甚高。高攀不成,低不屈就。正是嚴氏,左右為難。暗自神傷。

呂布卻不在意。反勸道:“(呂)布得夫人,此生足矣。納妾與否,實無所慮。夫人切莫動了胎氣。反而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