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將門虎子

津鄉港,亦有薊國海市常駐。

販運薊國名產,海內珍貨。引荊州百姓,趨之若鶩。自薊王打通內外循環水路,海客可舟行四瀆八流。此地番商,亦多常見。“千裏江陵一日還”。足見水運之利。

“江陵縣東三裏有津鄉”。距江陵城,不過三裏之遙。江陵與津鄉,雖水陸相連,然卻分屬二城。與薊都類似。津鄉可比臨鄉南港,為郭外之地。

江陵“故楚郢都,楚文王自丹陽徙此,後九世平王城之”。城高墻厚,乃荊州雄城。自劉表單騎入荊。水衡都尉又擇此地,立海市常駐。江陵歷經增修。仿薊都,城港相接。制度規模,越發壯大。更加坐擁長江水路之便。富庶可想而知。

若非南陽毀於大水,一片白地。為防流寇南下,禍亂郡境,需扼守漢水。劉表本欲將州治,遷入江陵。又慮襄陽、江陵,二地相距不過五百裏。凡政令所出,當暢通無阻。更加荊南蠻夷,皆歸於王化。由護南蠻校尉,從子劉磐統領。故倍思前後,劉表將州治,北遷襄陽新城。除此之外,襄陽更宜屯田,亦是主因。

猛虎孫堅,率軍來攻。荊州兵馬,多聚於漢水兩岸。只留少數兵馬,防備州境。江陵因城池堅固,只留千余兵馬。然畢竟戰時。吊橋高懸,絕通內外。一幹人等,斷難入內。且孫策所攜江東健兒,亦不過五百。為掩人耳目,船上並無攻城利器。急切間,如何能攻占。

強攻不可,唯有智取。

“如何?”見從兄孫賁登船,孫策忙問。

“城中守軍約千人,守將黃射,乃黃祖長子。”孫賁答曰。

“劉表多用名門豪族之輩。黃射其人,可想而知。”孫策言道。

“聞此人喜辭賦,愛高士,卻不善領兵。”孫賁往來長江水路,知之甚祥。

“兄長莫非與此人相識。”孫策忽問。

“然也。”孫賁父母早亡,時幼弟孫輔,還是嬰孩,孫賁獨力養育,為人所贊。初為郡督郵,孫堅於長沙起兵時,孫賁棄官追隨。掌輜重糧草,兵(器)(軍)馬販賣。頗具將才。

“若能生擒之,江陵可破也。”孫策言道。

“黃射此人,希慕名流,交結豪傑。喜置酒高會。”孫賁又道:“今江陵城禁,唯持黃射名刺,方可入城。”

“何時酒會。”孫策又問。

“逢朔望日,必有高會。當在三日後。”孫賁答曰。

“如此,我與兄長,當入城一會。”孫策這便定計。

“黃射府中多死士。”孫賁急忙勸道:“單車入城,不過數人。孤身赴險,反為其所害。”

“黃射一介庸才,縱多爪牙,又何懼哉。”孫策傲然一笑:“你我二人足矣。”

“這……”孫賁斟酌言道:“另需一禦者。”

“騎士馮則,可與我同行。”孫策笑道。

三人輕車入城。不啻羊入虎口也。保險起見,孫賁又道:“可命五百健兒,伏於城下。以為接應。”如前所說,城港漸成一體。護城河邊,便是熱鬧街肆。假扮販夫走卒,混跡其中。當可掩人耳目。

“可也。”孫策從之。

此去兇險。稍有不慎,性命不保。然孫策既已定計,孫賁亦無言。唯有盡心操持,務求一擊而中。如若不中,亦可殺出重圍。

漢水北岸,重鎮樊城。

黃祖大營。

收劉表將令。黃祖心中苦悶,可想而知。新兵談虎色變,不敢短兵相接。據城自守,尚可一戰。出城強襲,必一敗塗地。

尤其孫堅已占水砦。盡得寨中糧草輜重。更加飛雲艦隊,悉數入砦。即便砦門焚毀,亦足可防襄陽水軍,背後一擊。猛虎孫堅,此時必厲兵秣馬,裝卸攻城諸器,強攻樊城。

水砦堅固,猛虎未懈。何談奇襲。

然上命不可違。黃祖唯激勵士氣,咬牙出戰。

聞黃祖領兵反攻。孫堅不驚反喜。

放入楯墻之下,而後萬箭齊發。滾木礌石,如山崩雨落。荊州兵腦漿迸裂,慘死一地。砦門大開,孫堅一馬當先,引千騎沖鋒。

直撞黃祖中軍。

黃祖驚懼之下,撥馬便走。

大旗一動,軍心立崩。

數萬荊州兵,丟盔棄甲。望風逃竄,散布河岸。被追急迫,縱身跳入漢水。不及卸甲,沉沒溺斃。多至漢水滯流。

黃祖狼狽逃竄。孫堅緊追不舍。樊城守軍,竟不敢開城門。黃祖唯繞城而走,投奔鄧城而去。

樊城不戰而降。

至此,孫堅終立足荊北。與劉表隔漢(水)對峙。

不出二日。荊北陷落。數萬荊州兵,或死或降。只有三千殘兵,隨黃祖奔逃樊城北十裏外鄧城。

話說,神智夫人曾於此落腳。後人去城空,被劉表所據。為固守漢水,截斷流寇南下之路。而重修樊、鄧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