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血矛之約

殿中金碧輝煌,堆光如晝。

新人身披華服,頭戴冪籬,於殿中榻上端坐。薊王手持三尺玉如意,穩步上前,次第挑起。

秦後雍容華貴,國色天香。媵妾人間絕色,勾魂奪魄。尤其左右二媵,嫵媚多姿。一顰一笑,風情萬種。妖媚之態,孤見猶憐。若非協辰夫人玉色琉璃,仙姿佚貌。諸夏神韻,為之沖調。異域風情,幾欲噴薄。

秦後正妻,居前。協辰夫人居其後。聖火女祭並暗夜女王,分列左右。不敢與夫君目光相碰。四人盈盈下拜,齊呼:“拜見夫君。”

“免禮。”劉備這便喚入安氏四長禦,行同牢合巹,脫纓結發等,夫妻之禮。

禮畢,女官魚貫而出。華室之中,只剩孤男眾女。

守護聖火的高等女祭司,角鬥場上的死亡女神。光與暗、生與死的沖突對立,完美融合統一於讓整個羅馬為之狂熱的嬌軀。正在此生唯一的男人面前,徹底坦露心扉。

另一側,作為最後的蘇美爾人,夜女王的妖媚,亦不遑多讓。奈何薊王卻不為所動。徑直將嬌羞無限,心如鹿撞,又滿懷憧憬的秦後,攔腰抱起……

殿門外。

函園貴人,女王·希雷婭,攜星辰·阿斯翠婭、漩渦·阿蕊婭、鳳凰·阿莎婭,盛裝抵達。

“女王。”門前守衛,正是夜鶯·安德莉婭,和她的小隊。

“開門。”希雷婭柔然一笑:“來赴‘血矛之約’。”

“喏。”安德莉婭先是一愣,隨即心領神會。與阿奇麗婭相約,羅馬角鬥場上的生死之戰。時過境遷,已悄然轉變。

一樣的盤腸大戰,不一樣的血矛之約。

目送女王傲然入內。

火絨·維吉妮婭忽道:“多入一人。”

獵鷹·塞希莉婭亦驚覺:“不好,夫君僭越了。”

荊棘·西爾維婭正欲入內提醒,卻被安德莉婭伸手所阻:“協辰夫人,出身仙門。不入俗流,只為助夫君仙修。故不算在內。”

“原來如此。”眾禦姬紛紛點頭。仙門超軼絕塵,淩然高絕,不受俗世所限。

“孰勝孰負?”霜針·阿沙西婭(Acacia)忽問。

“女王當完勝。”安德莉婭笑道:“先不說阿奇麗婭,初經人事。何況女王已為夫君誕下二子。高下立判,何必多問。”

“言之有理。”禦姬亦心有戚戚。

一夜再無閑話。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薊王大婚,百官休假。

王宮又多新婦,王太後坐等添丁進口。

薊王節育之心,後宮人盡皆知。然終歸多子是福。綿綿瓜瓞,蔓蔓日茂。螽斯衍慶,開枝散葉。薊王三百子嗣,單千裏封國,已足夠分潤。何況海外荒洲,廣袤無垠。

地廣人稀,如何是好。

待翌日,新婦梳妝挽髻。入西宮增城殿,行婦見禮。一日婚禮方畢。

蜜月後,行成婦禮。告廟列祖,列入家門。

待九九重陽會後,薊王當攜新婦,揚帆遠航,蜜月象林苑。

王太後有言,此去當擇雲霞護衛。

宮中上下,皆心領神會。

秦後魯琪拉夙願得償。只需誕下子嗣,必是大秦之君。作為太後,當效漢家垂簾監國。只需得薊王鼎力支持,重返故國,指日可待。

薊王既能鑿頓遜海渠。能鑿穿紅海乎?

話說,彼時西陸尚處蠻荒,埃及法老,已對阻隔紅海與地中海的蘇伊士地峽,一籌莫展。以當時之技術條件,開挖蘇伊士運河,不啻天方夜譚。

然,既無法直接挖斷地峽,何不另辟蹊徑。

尼羅河,自南向北流經埃及全域,匯入地中海前,散成數個支流。若能將紅海與尼羅河相連,地中海船只便可經由尼羅河進入紅海。如同築造萬裏長城的華夏文明,能建造金字塔的埃及人,亦稱基建狂魔。

十二王朝的兩位法老,辛努塞爾特二世與辛努塞爾特三世,首將蘇伊士灣北部與境內大苦湖連通。然後在尼羅河與大苦湖之間,沿尼羅河東面的圖米拉特幹谷(Tumilat)開挖一條長達二百五十裏的東西渠道。如此一來,紅海船只便可經尼羅河三角洲,順下地中海。然工程實過於龐大。最終擱淺,未能完成。

後波斯崛起。大流士一世征服埃及。接手法老們未竟事業,終鑿穿漕渠。從紅海船入地中海,只需四天。漕渠足寬二十丈,可供兩艘槳帆船,並列行駛。足見工程之巨。

波斯人後,馬其頓帝國興起。亞歷山大橫掃歐亞,埃及逐漸希臘化。托勒密王朝對水利並不重視。這條接力鑿穿的黃金航道,很快被淤泥阻塞,隨之荒廢。

後幾經重開,又幾經淤塞。

隨後,奧斯曼帝國崛起。奧斯曼素丹對貿易本身,並不感興趣。更喜歡占據歐亞十字路口,收取過路費。如此一來,古老的水道,再無疏通之可能性。乃至急於尋找印度的歐洲人只能揚帆西去,促進好望角和美洲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