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並驅中原

“何處可疑?”呂布遂問。

“哦!”李肅急忙遮掩:“愚兄所指,乃《衣帶詔》也。”

呂布這便壓低聲音:“薊王就國,守丞殞命。此詔不提也罷。”

李肅略作思量,這便醒悟:“奉先可是心憂,驟失倚仗,無力匹敵。”

“正是。”呂布言道:“軍堡數萬精銳,隨薊王拔營而走。唯剩三千兵馬拱衛函園。如何能與二戚五萬精兵對壘。”

李肅隨口一問:“不知八關計有多少雄兵。”

“計萬人。”呂布渾不在意:“然能隨我往來馳騁,不過一千遊騎。奇襲尚可一用,攻城力有不逮。”

李肅略顯失望,又旋即隱去:“聞上巳當夜,奉先率百騎,潰數千馬賊。一千遊騎,足可擊數萬之眾。”

呂布傲然一笑:“然也。”

李肅撫掌大笑:“當滿飲此杯。”

“請。”呂布來者不拒。

乘興而來,盡興而歸。與呂布門前話別。李肅醉醺醺,打馬而去。

待返回燕歸館,客舍。

並州牧董卓已等候多時。

李肅冷水潑面,散盡酒氣,這便趕來拜見。

“如何?”董卓劈頭便問。

“幸不辱命。”李肅答曰:“卑下只言私交,不談公事。呂布並未見疑。”

“謂豪傑者,又有幾人公私分明。私交便是公義。”董卓亦是豪傑,對呂布秉性,自當心知肚明。

“將軍所言極是。”李肅順其言。

“待覓得良機,當如此如此……”董卓附耳言道。

李肅驚問:“何以改弦更張?”

董卓嘆道:“此一時,彼一時也。其中詳情,不必細說。聽命行事便可。”

“喏。”李肅敢不從命。

待李肅告退,董卓喃喃道:“何以是董某。”

陳國,陳縣王宮大殿。

陳王劉寵設宮宴,款待魯相宋奇。

經年未見,宋奇已蓄須。平添謙和儒雅,氣度不凡。與先前洛陽貴公子,判若兩人。便是昔日故交相見,恐難相認。

然身份不改。宋奇乃太平道中人。聽命於張甯行事。不隸屬於薊王。換言之,亦是天下棋局中“一(棋)子”。

“洛陽已下詔斥責。合肥侯恐難如願。”陳王寵言道。

“此乃情理之中。”宋奇笑道:“合肥侯有英主之姿。若登帝位,必奪二戚之權。且侯夫人,乃出汝南袁氏。袁逢父子,必當顯貴。此消彼長,何董二戚,久必潰敗。身死族滅,不過旦夕之間。如何能輕易退讓。”

“既如此,又當如何。”陳王寵問道。

“合肥侯稱帝之心,堅若磐石。”宋奇答道:“八關都邑,固若金湯。上洛不成,必退而求其次。擇吉日,於南陽稱帝。”

“天無二日,國無二主。”陳王寵又問:“孤,與徐豫六國主,當向何方稱臣。”

“當是南陽。不出所料,幽冀諸國,當向洛陽稱臣。”宋奇言道:“如此,‘二日並立’之勢成。能落二日者,便是天下共主。”

陳王寵,心領神會:“國相為天下所謀,孤,深敬之。”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耳。”宋奇答曰。

陳王寵嘆道:“聞薊王身中奇術,長睡不醒。然國中上下,有條不紊,舉止如常。吏治民情,當真羨煞旁人。”

言外之意,宋奇焉能不知:“薊王應運而生。麒麟天降,乃為終了亂世。微末之技,焉能重創麒麟聖體。以退為進之計也。”

“果然如此。”陳王寵這便安心。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國國亦如此。薊王若在,無可爭鋒。王若不在,另當別論。陳王寵乃當世俊傑。必識時務。自從與薊國互通有無,耳濡目染,薊國之強,無可匹及。自不敢與薊王並驅中原。

“若逢高皇,當北面而事之,與韓彭競鞭而爭先耳。朕遇光武,當並驅於中原,未知鹿死誰手。”

再說一遍。野望當與時局相匹配。

至此,中分天下之勢成。

以大河為界。

幽冀七國,以薊國為首,忠於洛陽。

徐豫七國,以陳國為首,忠於南陽。

余下封君列候,當視情況而定。或轉投南陽,或忠於洛陽。皆有考量。

只需合肥侯車駕入南陽。登壇受璽,昭告天下。二日並天,分去一半國運,今漢氣數將盡。回天乏術。

宿疾纏身,久治不愈。舊創未彌,又添新傷。焉有命乎。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衣帶盟眾,齊聚宛城。與南陽太守袁術,一同商討合肥侯登基事宜。

若薊王已醒,觀此時局,必心生慨嘆。

話說。史上,除去王芬與襄楷等人共謀,欲趁靈帝北巡,行廢立之事。待董卓專權,亦廢少帝立威,把持朝政。時關東聯軍,冀州刺史韓馥、勃海太守袁紹,並山東諸將商議,欲立劉虞為帝。與時已遷往長安的漢廷,分庭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