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再得貴子

都水長,官名。秦及前漢屬太(奉)常。

職“律,都水治渠堤水門。”

少府、水衡都尉、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及諸郡國皆設此官。今漢惟郡國尚置。

卞紀除去官服,疊放整齊。再拜起身,躬身後退。轉身後站定,又沖滿堂文武百官,長揖及地。

王傅黃忠領群臣起身還禮。

正如薊王妃所言,卞紀為官一任,忠於職守。修堤築渠,治理國中水患,造福萬千百姓。

臨鄉一地,圩田三百裏。水脈相連,溝渠互通。變害為利,季季大熟。卞紀治水有功。

領食高俸,卻一直未曾成親。甚至連薊王太妃亦曾過問此事。

卞紀上疏陳情。言,水患未除,無心成家。

現在想來,怕是另有原因吧。

孑然一身,出王城,入南港。登車輪舟自去,從此再無蹤跡。

道不同不相為謀。說的便是這個理。

呂沖、魏襲,領繡衣吏四處捉拿太平余孽。所謂擒賊擒王。三十六渠帥之蔔己離開,隨他而來的太平道徒,紛紛棄官而去。

薊王令發全境。首當其沖,高屋建瓴。將太平道定性為邪教。

但有太平教徒,皆以謀逆論罪。夷三族。

舉國震驚。

薊王視民如子,愛恨分明。治下多行仁政。今竟要夷人三族。

足見太平邪教,禍國殃民,罪惡滔天。乃薊國心腹之患,生死大敵。

各城令長,又張榜安民。

言,只需痛改前非,交代罪行,從此與邪教一刀兩斷,便可酌情從輕發落。城內太平信眾,紛紛到縣治陳情自首。踴躍舉證,牽連日廣。

如前所說。湯藥能治好的病症,又何須去勞煩鬼神。

衣食無憂安居樂業,誰又想提著腦袋造反。

饑寒起盜心。

若非山窮水盡,走投無路。誰會願意去信那些虛無縹緲的鬼神。

見真有少數死忠,被夷三族。太平道信徒家人,為保全家性命,唯有忍痛割愛。

薊國六縣,再無太平道余毒。

周圍郡國,紛紛效仿。幽州太平道,紛紛逃往鄰近州郡,乃至實力大損。

國中詳情,被二位國相六百裏加急上報洛陽輔漢大將軍府。

劉備便隨手將密信遞給右丞賈詡:“計成矣!”

賈詡雙手接過,展開視之。

旋即笑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若心中無鬼,何必杯弓蛇影。”

賈詡此計,便可名:杯弓蛇影。

所考驗的乃是人心。

薊國名產船隊,安然返回。一船未少,貨物皆在。此乃第一疑點。

按照原先謀劃。郭大等人一旦得手,便會連金代船,一並劫走。待運出金山,再放火燒船。如此一了百了,死無對證。亦無人知曉,船上貨物已被暗動手腳。

明輪船既平安抵達,箱中金粉亦運入國庫。顯然郭大等人已失手。薊國上下必然警覺。

於是在太平道賊人看來。王宮設宴,且只宴請南港屬吏,必與這場未遂的黃金大劫案有關。

為防萬一,便暗藏利刃。席間更是萬分警惕。

賜酒時,更是緊張。與那些垂首下拜的官吏不同。太平賊人在賜酒時,亦不忘偷眼相看。

見宮女斟酒時,轉動壺蓋。便猛然想到身份已被識破,薊國欲暗中下毒,神不知鬼不覺,消滅太平道一幹人等。

於是按照事前商定的計劃。壯士斷腕,棄車保帥。

死士明知薊王妃劍術絕頂,仍揮刀送死。便是為了掩護這一切的主謀。

三十六方渠帥之蔔己。

南港內的太平道賊人,有數人當場被捕,嚴刑拷打之下,有無招供。此處又成疑。

於是,恰逢十日一大堂會。王太妃、王妃,故伎重施,又備下酒宴。

亦如先前那般,當堂賜酒。

菖蒲酒,世之珍釀。時人多只聞其名,未見其樣。

皆以為,或如尋常水酒一般。

初見此酒,色澤發綠,隱隱透出藥味。是藥多過是酒。如此詭異,如何可稱世之珍釀。

轉而再想,若非珍釀又為何要誆我飲藥?

但凡心中存疑,又如何敢喝。

蔔己雖強裝鎮定,舉杯飲下。卻在將信將疑、生死之間,盡數噴出,未能入口。

杯弓蛇影計成。

賈文和智多近妖。若遇庸主,如何能不先行自保。以防功高震主,引來殺身之禍。

論虛懷若谷,待人以寬。劉三墩舍我其誰。

太平道洛陽二頭目,一日未落網。便要多搜捕一日。

大將軍何進一朝得勢,一發而不可收拾。借抓捕太平道,多行利己,滿足個人私欲。

街巷裏弄,兵馬呼嘯往來。一路雞飛狗跳,洛陽民眾苦不堪言。

殖貨裏卻是例外。

金水小市更是市門大開,廣迎八方賓客。生意反而越發興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