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見縫插針

賽馬場五日一賽。一月可賽六場。再加賽一場,角逐月冠軍歸屬。三個月冠軍,又將角逐季冠軍。不出意外,太史慈一騎絕塵,連贏兩場。看架勢,已鎖定年度總冠軍。

正如後世明星一樣。賽馬場一騎絕塵的太史慈,今已名動北地。

南歸胡人和北地漢人,之間如果有什麽能讓彼此信任,互生好感的話。賽馬絕對是第一選項。漢、胡,皆好賽馬。在賽道一較高下,場下亦漸熟絡。賽馬場竟成了結交漢、胡好友的社交場所,令劉備始料不及。

遼東田韶願出一千萬錢,入股臨鄉賽馬會。

北地世家貴胄亦紛紛想入股。尤其是附近的兩支王族。河間王子劉陔和安平王劉續,更是親自投帖臨鄉侯府,想入股臨鄉賽馬會。還有新任中山王劉稚,年僅五歲,亦喜賽馬。

前些年,中山穆王薨,無子欲除國。後有人進言,或還有遺腹子。果然,十月懷胎,劉稚還在繈褓中,便繼任為王。今已五歲。中山、安平、河間,皆在臨鄉周圍。往來方便。故時常來賽馬。

劉備爵位雖不如幾人,卻是北地一等一的豪強。又是吾家麒麟子,故而諸王子、國君,皆傾心相交,不曾怠慢。

宗室入股,不敢自決。賽馬會豪商來問兩位家丞。兩位家丞又問劉備。

劉備欣然點頭:可也。

於是又另置十股,賣與田韶等人。

先前十人入股,不過十萬錢一股。如今股價翻紅。一股賣出一千萬錢。所得皆入貲庫,十股便有一億錢入賬。十萬錢的股本,翻了百倍。先前入股的十位豪商,豈能不大喜過望。

十人只需牢牢抱團,所持股本占半數,話語權並未喪失。

劉備更是長出一口氣。一億錢墊底,臨鄉諸城大建,再無資金壓力。

先前溪谷造樓,遼東田韶高價買來,將家族大半遷入樓桑。如今遼東只剩一些旁支末系,助他打點生意。

樓桑的便利,田韶深有體會。衣食住行,樣樣便利。家中子弟習武就學,老弱看病就醫,諸如此類,更是方便。

學壇四儒,醫館良醫。北地無出其右。再加上少君侯寬法嚴律。漢、胡、蠻一家,士農工商一視同仁。幼子田驊更是在臨鄉為官,田韶如何能不與少君侯傾心相交,好生維系。

最主要的原因。天下看似升平,卻亂象漸起。眼看大亂在即,若不能避入豪門。全家危矣。

北地豪強。少君侯若認第二,無人敢認第一。

商人無利不起早。先前捐資助學,今又入股賽馬會。皆為亂世求生下注、鋪路。

侯府護衛來報,樓桑長樂隱求見。

這便請入書房。

樂隱之心,劉備又豈能不知。臨鄉數城大建,樓桑卻無立錐之地。先有管寧、後有郭芝,皆升為令,秩比千石。樓桑政通人和,百業興盛。為政數載,左右皆服。稱‘樂公’。豈能令兩個小輩後來居上。在自己面前稱‘上官’?

只是少君侯有言在先,戶不過萬,不得擢升。

樓桑邑中民眾何止十萬。若能建樓,一萬戶旦夕可達!

先前去看西林邊境。不知如今又看中了哪裏?

白絹徐徐展開。劉備先是一愣,跟著恍然大悟:“可是白湖?”

樂隱笑答:“然也。主公且看。如今水榭,只環繞白湖一重。卑下已實地查看,水榭後院距田埂尚遠。可如溪谷,排建重樓。”

劉備反問:“如此,是否過於擁擠。”

樂隱點頭道:“正如主公所說,是過於擁擠。何不拆除後院?”

樓桑皆是劉備親手建起。邑中草木,盡在心中。

興建水榭時,遠離湖面的灘塗,盡起高樓。圍湖岸建高墻,墻內左有水田、桑園,右有磨房、望樓。門前有雙闕,前後置二樓,院內還多出一座水榭。

與樓桑宅院最大的不同。白湖水榭,前後倒置,有闕無門。即是說,岸邊是後院,有闕無門。濱水湖面才是前院,水榭便是前院門臉。水榭台基下,停靠扁舟,供賓主日常往來。又在與樓桑相接的白湖入口,南岸起船塢,用於造船。北岸起水軍校場,用於訓練部曲。白湖下遊再建水砦扼守。

換句話說,水榭要遠比一般宅院闊長。院中有水榭、中樓、後樓,三座高樓。

見劉備沉思不語,樂隱又道:“水榭墻內左有水田、桑園,右有磨房、望樓。如今磨房無用,皆被改為閣樓。後院闊長,多用來曬谷,並無大用。若拆除後院,可連成長街。便是想曬谷,亦無妨。”

劉備點頭:“拆除後院,連成長街,此乃私產公用。水榭人家又豈能心甘情願?”

樂隱笑答:“啟稟主公,如今後院,不過用來曬谷。若拆除,鋪成長街,水榭之後樓便如橋樓之門樓。可辟為商肆。無論租用還是自營,收入頗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