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方穆揚並不急著親她,他的雙手貼著費霓的臉慢慢下滑,鼻尖親昵地去蹭費霓的眼皮、鼻子……除她嘴之外的一切地方,偶爾他的嘴唇碰到費霓的嘴,也是似有若無的,轉瞬又分開,他的大拇指撫著費霓的嘴角,費霓的嘴唇被碰得發癢,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方穆揚把自己的嘴唇貼上去,去感受費霓唇上的溫度。

她在樓下為他受了涼,作為報答,他又把她給捂熱了。方穆揚的手滑到費霓的肩頭,他扶著她的肩膀,加深和她的接觸,費霓的身體遠比她的思想要軟弱,情不自禁地向後仰,如果不是方穆揚的手及時扶住了她的腰,她幾乎要滑倒在地上。方穆揚的手勻過來托著費霓的頭,防止她的頭撞到床的欄杆。兩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相比之下,門外的敲門聲就顯得舒緩多了。

方穆揚像沒聽到一樣,繼續同費霓親著,費霓卻因為敲門聲馬上恢復了理智,伸手去推方穆揚,方穆揚攥住了她的手,繼續維持著剛才的姿勢,費霓忍不住動了腳,然而還是舍不得下腳踢他,方穆揚湊在她耳邊說:“你也主動親親我,我就去開門。”

“愛開不開。”

“那就不開了。”

費霓拿他沒辦法,在他嘴上輕輕碰了下。

汪曉曼上周借了碘酒,今天晚上看見了才想起來還。她敲了好久門,才等來了這家的男人出來開門。

方穆揚開了個門縫,把汪曉曼擋在門外,笑著問她:“您有事兒嗎?”

“我上周借了你們的碘酒,今天才想起來還。”汪曉曼探尋著望向門裏,視線卻被方穆揚擋住了,她馬上說,“你們忙,我走了。”

方穆揚進門的時候,費霓正站在窗前,開窗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他剛湊近費霓,費霓整個身子都在躲著她,仿佛他是什麽危險物。

“餓了吧。”

“還好。”

方穆揚翻出了他的飯盒。這時候飯店的果盤基本都是用罐頭拼的,方穆揚拿回來的也不例外。他和費霓沒有碗,只有兩個飯盒,考慮到飯盒一會兒還要用,他把罐頭倒在一個玻璃瓶裏,他拿勺子舀了一個荔枝,送到費霓嘴邊。

費霓剛張嘴,方穆揚就把荔枝送了進去。費霓只得咬了一小口,她的目光轉向方穆揚的飯盒,好幾種罐頭拼在一起,又不像什錦罐頭,“你從哪兒弄來的?”

“有人請我吃飯,這個沒動,我就裝回來了。”

“這個是不是不太好。要是咱們請別人吃飯,剩下的帶回來沒問題,可……”

“請我吃飯的這位老先生,有糖尿病,這個是特地給我點的。”

“他為什麽請你吃飯呢?”

方穆揚大言不慚地說:“主要是欣賞我的作品。”

“你以後會越來越好的。”她為方穆揚感到高興,因為他的才華終於可以讓他過得好一點兒,但這高興卻不是很純粹,她又想到了今天廠裏的事。剛才她的腦子和臉一樣被火點著了,今天不快樂的記憶都燒了個幹幹凈凈,現在又帶著余燼跑回來了。

“說吧,今天誰惹著你了?”

費霓又把窗戶開大了些,讓風吹進來,吹散她臉上的熱意。

“我今天損失了五塊的補助。”其實跟別的一比,錢的損失並不重要。

“不就五塊錢嗎?以後我每月多交你五塊。”

費霓笑:“還給我錢呢?你先做條新褲子是正經,天都涼了。”費霓看著窗外,側眼掃到方穆揚的胳膊,“你趕快再添一件衣服吧。”

方穆揚今早只穿著一件襯衫走的,費霓想提醒他多穿一件衣服,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可我現在熱得很。”方穆揚湊到費霓耳邊說,“不信你摸摸我的手。”

好在有風吹進來,費霓身上的體溫很穩定。

方穆揚關上窗戶,“別吹了,當心吹病了。”

在這密閉的環境裏,費霓身上剛積攢的那點涼意又消散不見了。

方穆揚又用勺子將荔枝罐頭送到費霓嘴邊,費霓閉著嘴,他拿勺子尖貼在費霓嘴邊,一點點往裏撬,費霓被他弄得發癢,只好張開嘴咬了一小半。方穆揚吃了另一半。

下一次,方穆揚再把勺子遞過來,費霓說:“我不吃了。”

她一張嘴,那塊桃兒又送了進來。費霓只得又咬了一口,剩下的當然是他解決的。

見費霓要惱,方穆揚把飯盒遞到她手裏,“你自己吃吧。”

方穆揚點燃了酒精爐。方穆揚沒回來的時候,費霓偶爾做飯都是用小電爐,她自己不太敢用酒精爐。方穆揚一回來,就改用酒精爐了,小電爐太費電。

“不是有粥和饅頭嗎?別煮面了。”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方穆揚打開鮑魚罐頭,裏面的鮑魚倒不小,他拿家裏唯一的刀將鮑魚切成片,連著整罐汁一起倒進了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