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穿越之四百八十六

幾乎就在他勒馬的同時,一支利箭從他面前穿過,牢牢釘在了樹幹上!

最壞的結果還是出現了,小栗棲處有羽柴秀吉的伏兵!!

但,哪怕早知可能如此,三郎也不可能提前改換道路,去丹波折返改為去和泉。變道那等同於要在羽柴秀吉的眼皮子底下進行長達幾日的潛行,能去的地點本就只有那麽寥寥幾個必定會被看破,危險性也要提升數倍不說,一旦三郎真的身死,那麽死得是誰、何日死亡、死法如何都能由羽柴秀吉隨意篡改。既然改換道路毫無意義,那哪怕去丹波這一行程與歷史上明智光秀敗走時的路線驚人地吻合,刀劍男士們也沒有勸諫。

而且……溝尾茂朝在返回丹波後就再無音訊。而曾參與過本能寺一役的付喪神們,幾乎全部都已經淪為失去人身的刀劍之器,唯獨藥研藤四郎還不見蹤跡。

三郎那直覺地一扯救了他一命,但是冷箭卻不止這一支。他身邊隨行的那些小姓也沒有他那麽好的運氣,只與這些伏兵打照面的第一回 合就不少人中箭,本就單薄的隊伍損失慘重。吃痛的聲音和不知是自我催眠還是鼓舞鬥志的效忠發言、還有馬兒被強行勒住後的打了個響鼻聲,都在這一刻混亂地交織在一起。而在馬停下來後,小路附近、一側樹林裏密密麻麻的、在月光下微微反光的盔甲與箭頭也就同樣在三郎眼中清晰起來。

這樣若無意外的……不,哪怕是再怎麽出意外,也是三郎的必死之局了!!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遇到的危機時都不一樣,這一次不是三郎有心算無心,而是他踏入了別人早有準備的陷阱之中!甚至比之前與羽柴秀吉那次短暫的照面還要糟糕,他這一次帶領的人數恐怕連這裏伏兵的零頭都夠不上,就算其他人拼死護衛讓他沖出這個包圍圈,但是他那仿佛天授的好運,真的如此玄妙、可能讓他在逃離弓兵的射程前都一箭不中嗎

而且以這等人數的伏兵來看,羽柴秀吉埋伏在這裏的這隊人馬也不像是沒有什麽應變之策。

就算再怎麽好運……也不可能抵擋住絕對的實力差啊。

羽柴秀長有心想要看看三郎現在的表情。他與三郎接觸的次數有限,對於後者最大的印象就是不按常理出牌,雖說偶爾也覺得對方說出的一些奇奇怪怪(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詞匯挺有意思的,但奈何便宜兄長羽柴秀吉對於三郎過於在意、且這種在意絕不包含任何正面情緒,他也就無所謂地將這些浮塵一樣的興趣給吹到一邊了。實際上,他也確實看到了——明亮的月光足以將人的表情照的一清二楚,更別說他作為忍者視力優越。在他的視野裏,三郎正定定地看向這邊來,但縱使是發現了這邊的人數意味著什麽,那張看起來像是個青年人的臉也仍是一臉平淡,那種些微的苦惱就像是他對除了兄長以外的人的興趣一樣,輕飄飄地就散了。

“誒。看來秀吉是真的很討厭我啊。嘛……算了。”

他聽見三郎這樣有些苦惱說道。

隨即,這個被他兄長心心念念著的男人仍然是果斷拋棄了尋找理由,一扯韁繩就又要向前奔去!

這個瞬間,羽柴秀長仿佛抓捕到了某些、羽柴秀吉為何對三郎又恨又懼的原因。但幾乎是同時,數道人影猝不及防地在他眼前躍出,從原本藏著的樹影中迫不及待地朝著三郎飛奔而去!

羽柴秀長本就狹長的眼睛更眯細了些,卻也不打算追上去阻攔,只是無聲地舉起用以號令的軍扇,而後重重揮下。

而對於三郎那邊來說,眼下情況緊急,根本無法判斷這隊人馬是敵是友——不如說是從敵人那邊完好無損地跑出來的,怎麽看都是先鋒兵。因此太郎太刀與次郎太刀幾乎是瞬間出現,一前一後地將三郎夾在中間,在審神者這個時候還有些不著調的“誒好擠啦”的抱怨裏,刀刃出鞘,直指來人,也就不是什麽出人意料的事了。

而在這隊人馬離得近了一些、勉強能被月光照到後,兩名大太刀男士才模模糊糊、不太確定地辨認出為首的將領的面部輪廓,應當是歷史上在小栗棲為“明智光秀”介錯的溝尾茂朝。

溝尾茂朝只低調地穿著和旁邊騎兵無異的胴甲,頭盔也是平平無奇。他的面孔忠厚平凡,雪白的面巾只白系在頭盔上,一雙眼睛眼尾上挑,與三郎有幾分相似。由於背對著羽柴秀長,他也就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面上的擔憂焦急情真意切到幾乎扭曲了面容,嘴巴張合似乎像在向三郎無聲訴說什麽——

……然而光是看清他的臉,對次郎太刀和太郎太刀的而言就很有視力上的壓力了,更別說辨認口型了!三郎本人也沒有點亮這種技能!而若是溝尾茂朝再往前,也就進入到了他們的攻擊範圍,既然無法判斷敵友,他們必不可能單單為了這種表現就拿審神者的生命安全去賭溝尾茂朝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