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穿越之四百七十九

火勢仍旺。

那一刀清出了通往織田信長的道路,但是光是道路還遠遠不夠……如果覺得織田信長真的能按照他們的想法踩中每一步,那才是過分看輕了這個統領了整個時間溯行軍的男人。與明智十兵衛那時不同,織田信長不可能不知道織田家的“甲賀忍者”都有哪些,也不可能在與時之政府的針鋒相對中還不清楚“刀劍付喪神”的實力上限。他們既然不可能事先編排好一切,因此在這種幹枯且艱難的拼殺裏,他們唯一能倚靠的不是什麽圈套或對同僚實力的信任,而是對於時機毫不遲疑的緊握。

石切丸和藥研藤四郎領走的任務不是什麽連自身存在都犧牲的揮刀,而是在時間溯行軍中制造空隙。而鶴丸國永等人領走的任務也不是什麽阻攔織田信長的前進,而是在任何一個織田信長露出的破綻裏進行襲擊。

即使不知道那一刀到底承載了什麽,鶴丸國永也知道那並不是能隨便揮出的一擊。但眼下他無暇深思、也無暇顧慮其他刀劍男士的事,全心全意地只將刀鋒刺向了織田信長!

他剛剛躍起的地方,那些原本已經圍成圓陣、此刻卻作為了他的踏腳之處的刀劍男士已是血流滿身、傷痕累累。新簇擁過來的時間溯行軍還沒有那麽快將他包圍,但也足以隔開他與這群同僚——他既然已經落到了織田信長眼前,那麽不可能退、也退無可退!!

織田信長瞳孔緊縮,原本還想高高舉起的那只手也顧不得召喚新的溯行軍,甚至不及拔刀,本能地橫在頸前。他與三郎截然不同、不知該說意志純粹還是犯下太多殺孽釀出的雄厚、兇暴的靈力也猛地收攏,遵循他的意志,匯入穢氣的洪流中一並狠狠紮向鶴丸國永!

便是還保有自己的理智,刀劍付喪神中化為溯行軍的那部分理應為他所控!!他之前不屑於將這群歸屬於“冒名者(明智光秀)”、同時也是變相造成明智十兵衛之死的付喪神收入麾下,但不代表他當真什麽都做不了!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石火間。被火光映得紅亮的刀刃寸寸向前,鶴丸國永的手臂肌肉已經繃緊到了極致,最終刃尖入肉,殷紅的血順著刀鋒一路留下……卻可惜仍然偏離了既定軌道,只是割裂了織田信長的側臉、只將他的籠手劈得粉碎!

可鶴丸國永還不能氣餒。他沒有笑、也沒有沮喪,仿佛完全接受、又或是完全遺忘了剛剛這一擊一樣,重新在近距離對織田信長發起攻擊!那些侵入身體的汙穢如跗骨之蛆一般緊緊纏繞著他的肌肉骨骼,右肩破肉而出的骨刺龐已經生出大片銳利如鱗的甲片,潛藏在皮膚下不斷蔓延——而比起這種連綿不絕的、深入骨髓的隱痛之外,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一塊屬於溯行軍的部分確實是在回應著織田信長的!不止是因為作為總大將,織田信長對時間溯行軍有著極強的控制力,更是因為織田信長要反抗自己“死於本能寺”的命運,選擇而從這個世界脫身而出……也就代表了他不可能帶著軍隊和自己一起走!換言之,時間溯行軍根本就是織田信長一手締造!

如果真的有什麽余裕的話,鶴丸國永或許會是有些想笑的。

之前就已經說過了,他們要將織田信長作為敵人,那當然是再怎麽小心也不為過。他們這個意外建立在戰國時代的本丸,刀劍男士不多,有一部分前往時之政府後還留著的就更少了,但這些付喪神也是各類刀種都有的。

即使是有火光照明,對太刀男士而言,四周的可見度仍然比不上光照充足的白天。那為何是他而非機動更高、更能適應夜戰的短刀男士來做這件事只因為所有付喪神中,只有他曾抵抗過汙穢反復入侵的痛楚、有了相對的耐性!!織田信長既然能夠令時間溯行軍自刎,焉知若付喪神不幸向溯行軍的方向墮化,會不會被織田信長控制!

他既然接下了這個任務,就沒想過再退!只要織田信長本人還在,在此處行走的溯行軍即使數量上並不誇張,也會源源不絕,只有和明智十兵衛時一樣,擒賊先擒王才是生路!一擊斃敵也好、砍掉織田信長用以召喚的手也好,在他身死之前,他必要做到其中一項!

本體的太刀已經從骨刺橫生的右手滑到了尚未被穢氣侵蝕的左手,刀柄上的飾物已經深深嵌入掌心,即便是用不慣用的手,鶴丸國永的攻擊也如狂風暴雨一般朝著織田信長劈頭蓋臉地斬去!!

仍在殿內的藥研藤四郎一手抱著石切丸幾乎要碎成數截的本體,厲聲咆哮道:“射擊!”

原本還圍困著刀劍男士、還朝著正殿步步邁進的溯行軍已經不得不掉頭折返,去拯救自己的總大將,反而變成了刀劍男士們不斷追著它們的腳步,力圖清出前往鶴丸國永的道路。原本這種能被鶴丸國永一躍而過的距離,就算刀劍男士再身體素質驚人也不會遠到哪裏去,但溯行軍與織田信長心念相連,已經將空隙填得越來越滿,竟如一堵越來越紮實厚重、變得密不透風的人墻一樣,拼命地為織田信長擋下所有攻勢。它們也拼命地要撲向鶴丸國永,力圖在他成功擊殺織田信長前,先一步將這個非神非鬼的付喪神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