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穿越之二百六十七

最終, 伴隨著輕快爽朗的笑聲,三日月宗近還是一個人去見了羽柴秀吉。

嗯,一個人去的。並且還是在演練的狀態下光明正大的踏過數道遊廊,在侍女們追逐的目光下坦蕩地推開了羽柴秀吉所在地方的大門。

……完全搞不懂這位老人家的想法呢。不, 或許是因為本性坦蕩的三日月宗近完全沒有遮遮掩掩的習慣,所以也就直接表現在行動上了——從這點上看,三日月宗近和三郎恐怕能相處得很好。

就和一期一振認定的那樣, 羽柴秀吉在之前從沒有和三日月宗近打過照面。即使是聽羽柴秀長轉述過對方堪稱絕世的美麗容顏,有羽柴秀長常有的輕佻舉動在前,他說的那些形容的語句在羽柴秀吉聽來也都像是誇張的謊言。只勉強得到了“長得不錯”“行動貼近貴族”這種信息,對於男性的俊美從來就毫無觸動的羽柴秀吉對三日月宗近並沒有多少好奇心, 更多地在意著對方“甲賀忍者”的身份。謹慎地打定了主意、在和室內靜坐之後, 他目前只是單純地依靠等待去確定三日月宗近是否會出現——如果說之前他願意與三日月宗近進行通信是對後者拐彎抹角的示好,那麽現在反過來,就是三日月宗近讓他看到自己的誠意的時候了。

猿猴一樣長相的男人沒有和織田家的侍女套話的打算。在三郎的地界, 羽柴秀吉的警惕心總是很高, 盡管他始終在露出親熱的笑容,但同時也克制著不讓自己在明面上露出對織田信長的勢力的試探與覬覦。

沒有俊俏的臉孔,也沒有討人歡喜的甜言蜜語, 羽柴秀吉只是被侍女和小姓們中規中矩地進行了招待。只是經由三郎的吩咐與影響、在給他奉上脅息與食品後,這些退出去的侍女小姓並沒有及時離開, 而是發出了訝異又激動的呼聲, 隨後才又記起羽柴秀吉的存在, 連忙向後退去, 只是仍然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眼神發亮地看著前方。

注意到了這些人看向的並不是自己,但這種被眾多人環繞的感覺讓羽柴秀吉從心底裏泛出不適。他視線冰冷地看向拉門附近,很快,一個淡淡的人影就出現在了雪白的和紙上,步伐平穩緩慢,想來很快就能落入他的視野中。

羽柴秀吉屈起一條腿,使自己的坐姿變成一腿跪坐、一腿屈膝而立。他的半個身子都對著門,當手若無其事的搭在位置更高的左膝上的時候,他腰間的“三日月宗近”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那個人影就出現在了拉門前——隨後將已是半開的拉門完全拉開,徑直踏入了和室!

藍色的狩衣上帶著精細的暗紋,腰腹處的金黃盔甲熠熠生輝,雖然是以平安步前進,但是來人的身材仍然看上去十分高大。有三郎這種對衣服完全不挑剔的主君在前,織田家的人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響,但是這個人雖然衣著上帶著零星的盔甲、真要說起來應該算是不倫不類的混搭風格,但撇去這一點,衣服飾物都是十足十的雍容華貴。

比起他的衣服,在第一時間更能抓住人視線的,是那張如明月般無暇的、帶著笑意的臉孔。

“哈哈哈,因為我已經是個老爺爺了,找到正確的路花了不少時間。久等了嗎”

羽柴秀吉冰冷的視線因為三日月宗近不似人間應有的相貌而略略回溫,但是他也沒有像侍女一樣將注意力放在刀劍男士的臉上。與其說是被三日月宗近的相貌震懾,不如說他是確認了這名“甲賀忍者”的誠意,而由衷地為之振奮。

羽柴秀長這一次對他說的話竟然不是誇大其詞。

這樣的風姿與氣度,是生於底層的忍者絕無可能擁有的。即使近看時,羽柴秀吉能清楚地分辨出對方更偏於藍、仿佛夜空一般的發色,但侍女們並沒有像遇見其他的刀劍男士一樣退卻,而是以傾慕的目光追逐著三日月宗近的身影,這就足以證明,對甲賀忍者而言是缺陷的“異常相貌”,對這位“三日月宗近”的影響微乎其微。更加難得的,是擁有這樣的相貌姿容,這一名“甲賀忍者”的氣質竟然還十分清正,是真正未曾接觸過汙穢之事才能有的氣息。

只是一瞬間,羽柴秀吉就明白了羽柴秀長為何會替他選擇“三日月宗近”作為突入口——即使其他的“甲賀忍者”與忍者相比也差異甚大,但“三日月宗近”卻是完全脫離了忍者這一定義,活脫脫是從平安時代走出來的貴族……以織田信長的底蘊和現在這紛亂的時代,即使是織田信長想要刻意培養,也不可能塑造出這樣的人物來。

這一名“三日月宗近”必然是走投無路之下,才以“忍者”的名義投靠了織田信長!

那異於常人的發色,或許也不是真的。

拉門大開,陽光直直地投入和室內。哪怕並不劇烈,落在羽柴秀吉與三日月宗近之間,也足夠前者將後者眼中璀璨的明月當做光影的錯覺。在三日月宗近話語落地後,只是一瞬,羽柴秀吉就擺出了驚訝又欽羨的神情,對著三日月宗近說道:“請問您是……啊呀,你應當就是上次茶會中坐於千利休先生附近的人吧。看你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忍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