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穿越之二百六十一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馬按捺不住地發出嘶鳴, 前蹄也高高舉起,但它還沒講背上的三郎甩下來,就已經被巨大的力道死死扯住,頭顱被拽得向下垂,揚起的蹄子也重新落回地上, 再也沒有向上踢蹬的機會,只能在原地焦躁地刨著足下堅實的地面。

過了好一會兒, 它像是終於適應了身上的疼痛, 漸漸平靜下來。

“三郎!有受傷嗎!”

明智光秀與三郎的距離原本只有幾步,三郎被不知名的力道拽得換了個位置,對他而言也只是需要多走兩步。沒有絲毫猶豫, 晚了一步的明智光秀立刻驅馬至三郎身邊, 急切地詢問道。

“嗯——一點點。”

三郎當著明智光秀的面拽了拽自己的褲子布料,上面被彈丸打穿的小洞十分顯眼, 布料上刺目的鮮紅正緩緩朝周圍洇開, 光從這種出血量看就能知道不是什麽能被輕忽對待的小傷口。

但不同於被傷口刺激、目光冷厲的明智光秀,三郎的口吻還是十分的平靜鎮定。

“有點破皮了……馬傷得比較嚴重。”

明智光秀:“……”

多虧三郎這種不以為然的語氣, 明智光秀有一瞬間空白的大腦才迅速找回了以往的冷靜鎮定。他視線下落, 因為兩人距離很近, 又都在馬上,因此能看出三郎袴褲上被彈丸洞穿的兩個小口間距很小,顯然三郎不會有太大的損傷。那在布料上不斷擴散的殷紅血跡應當是馬血, 而不是人血。

直到確定了三郎毫發無損——應該不能算是毫發無損, 明智光秀才終於有心思去注意那個緊急時候讓三郎換了個位置的角色。不出意料的, 紮著紫色長馬尾、膚色雪白的少年正一手抓著馬的韁繩,強硬地讓馬垂下頭來,另一只手則帶著十足的安撫性,先是去松了松它臉上的籠頭,又是去撫摸馬的額頭,免得它再因疼痛而狂躁。

注意到了明智光秀的視線,不動行光不自在地別過了頭。

能在這種緊急的時候救了三郎、同時具有敏捷的身手與強悍的力量的人,當然只可能是刀劍男士了。

要在一瞬間將一匹膘肥體壯的馬連同人一起扯開,甩到另一邊,這其中需要的爆發力連身為付喪神的不動行光都有些受不住。他充其量只將馬推遠了兩步,但是不知是因為短刀的力量哪怕比常人強也終究有所欠缺,還是情急之下用力的方式不對,手腕正隱隱發酸。馬也因為他當時粗暴的動作,臉部的皮膚被磨破了一點,等籠頭多出了空隙、不在貼著傷口後才越發溫順,哪怕看不見不動行光的存在也沒有像人一樣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異樣覺得慌張。

就算不動行光當時不去扯三郎,那一枚鉛彈也不會對後者造成多大的損害——充其量只是傷到腳而已,比起意外喪命的原田直政要好上不知多少倍了。但是三郎因為意外受傷,和有付喪神在身邊卻因後者的不作為而受傷,這對不動行光來說是兩回事——前者他無能為力,後者卻會讓他萬分自責,甚至因此痛苦。

他雖然是織田信長親口贊頌過的短刀,但是無論是歷史上,還是在現在,他都沒有派上太大的用場。歷史上的不動行光沒能改變織田信長在本能寺之變身隕的命運,現在的不動行光在織田家的本丸也沒有太大的用場。

他沒有辦法像是鶴丸國永一樣妙計頻出,也不像一期一振和壓切長谷部一樣能對內政迅速上手。受到兩位前主(森蘭丸與織田信長)的影響,不動行光在這一塊上並不是毫無天賦,但是他對於三郎的過度重視,也讓他一面消極、一面焦躁,反而變得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動行光臉色醉酒的紅暈因為目睹三郎的危機而被嚇得褪去,雖然領帶仍然是松松垮垮的掛在脖子上,但是垂下眼、膚色白皙的他看上去竟然也十分可靠,氣質也與未來的森蘭丸頗為相似。

明智光秀暫時還沒看出不動行光與目前還只是一驚一乍的小孩子的森蘭丸的相似之處,但他確實從一開始就因為不動行光對三郎毫不掩飾的忠誠而對其懷有好感。明白三郎這次的平安全賴不動行光的反應及時,即使對方對他依舊是擺出了一副難以解決的冷淡模樣,明智光秀也對著扭過頭的少年感激地點了點頭,低聲地道謝。

不動行光之後的反應,也不是明智光秀需要費心去記掛的了——歸根結底,這位真正的織田信長從一開始就清楚地在刀劍付喪神與自己之間劃下了界限。明智光秀之前在三郎的身邊並沒有看到不動行光,哪怕當時的他注意力絕大多數集中在三郎身上,也不可能漏掉這麽一個身材高挑的付喪神。

也就是說,是注意到了本願寺僧兵要使用鐵炮,不動行光才趕過來的。

不管刀劍付喪神的視力到底多驚人,不動行光表現出來的速度以及力量,在讓明智光秀慶幸之余,也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