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穿越之二百一十一

敵短刀口中銜著的刀刃泛出凜冽的光,靠著短刀在夜間的行動便利, 再加上與粟田口太刀之間還不足半條手臂的短小距離, 即使遠處已經傳來了呼喊一期一振的聲音, 也不足以讓與敵人近在咫尺時間溯行軍有片刻的遲疑,刀鋒仍然不斷逼近一期一振的額頭,裹挾的風幾乎將他濕透的額發給撕開。

就在刀刃即將切入他頭顱的瞬間,一根羽箭從遠處激射而來, 猛地穿透了敵短刀的眼眶!

羽箭射來的力道極大, 直接貫穿了它的兩只眼,硬生生地將它撞歪了方向, 它口中原本正對著一期一振額心、試圖自上而下將對方當頭劈成兩半的短刀只險而又險即擦過一期一振的發絲,鋒刃重重地釘在了樹上。敵短刀眼中鬼火般的光芒閃了閃,最終熄滅,身上瑩白的骨骼也迅速變得枯黃,被身後同樣對一期一振虎視眈眈的同伴一撞就碎成了幾片, 碎骨之間粘稠的黑色油狀物也因為夜色並不顯眼,悄無聲息地順著樹皮上的道道溝渠向下流淌, 直至滲入大地。

這一個敵短刀之後還有其他的敵短刀也朝著一期一振撲來, 但羽箭也並非只有那至關重要的一枝。當頭的一枝射穿了與一期一振距離最近的敵短刀後,剩下的羽箭也緊隨其後,紛紛朝著這些仍在樹上的敵短刀們而去。它們並不是每一個都有之前那樣直接將時間溯行軍射殺的力道與準度,這麽一看, 一期一振先前的脫險又莫名多了幾分運氣的功勞。但樹枝原本就十分細瘦, 被雨水一沖也變得滑滑膩膩, 難以站穩。一期一振之前轉身的動作也擔著同樣的風險,若非如此,他抓住樹幹的五指也不會那樣用力,但在他轉換位置以後,他需要承擔的風險就只有腳下細枝的支撐力,反而是時間溯行軍站在了他原本在的那一截樹枝上,面臨他本有的風險。

被羽箭一撞,這些敵短刀哪怕沒有當場喪命,也在羽箭的沖力下從樹枝上滑落,摔倒在底下挨挨擠擠、舉著短刀的同伴身上!

一期一振的危機,竟然是瞬間就被解除了!

“一期哥!!你還好嗎”

有著水色短發的太刀青年擡了擡眼,看著自己眼前略顯稀疏、卻完好無缺的樹葉,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那一聲呼喊他名字的聲音光靠聽覺辨認只覺得太過遙遠,就像是他身處絕路、無計可施下生出的幻覺;那接二連二朝著他的方向而來,卻沒有傷到他分毫的羽箭也像是之存在於想象之中的場面。直到這一波羽箭過後,清脆而熟悉的嗓音帶著隱約的慌張再度響起,仿佛還比之前要離他更近一點,一期一振才不確定地說道:“……是前田”

他這樣虛弱低微的聲音,就算刀劍男士的聽覺再怎麽敏銳、夜戰中的短刀再怎麽具有優勢也不可能聽到的,但至少之前瞄準他的方向射來的一波羽箭已經說明了來人並不是真的對他所在的位置以及現在的狀態一無所知。

在他盡力拖延的這段時間裏,前田藤四郎竟然真的回到了營地,並且帶來了援軍嗎

從發現時間溯行軍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不敢松懈、勉強支持至今的一期一振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雙肩終於放松地垮了下來,之前他顧不上去體驗的痛感在這一刻重新傳達到了他的大腦中。他已經察覺不到雙手雙腳的存在了,但那種細密尖銳的痛卻還是深入他的神經,幾乎就要在他松懈的瞬間擊潰他的最後一絲意志。

一期一振竭力睜大眼睛,但眼皮還是越來越重。他的身軀控制不住地向下滑,幾乎要將指骨磨出來的五指也不可能再一次讓他緊緊摳住樹幹,腳下的細枝發出細弱的一聲“啪”,隨著樹枝的折斷,邊上營造出枝繁葉茂的假象的薄薄幾片樹葉也不可能代為支撐住一期一振的身體,只在得救的下一刻,這位粟田口刀派的青年就要和那些剛剛在樹上攻擊他的敵短刀一樣滑下去。

這個時候,是另外兩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雙腕,阻止了他繼續滑落。

“弓兵!弓兵真的對一期哥沒有傷害嗎”

“沒有啦!怎麽看都不像是被弓箭射傷的傷口吧!”

前田藤四郎的聲音與另一個一期一振熟悉的少年嗓音交替想起,已經意識朦朧的一期一振已經無力擡起頭去辨認救了他的人到底是誰,只下意識地呢喃道:“還有……不動”

“就是我。”不動行光的聲音聽在一期一振的耳朵裏,也像是隔了幾道門一樣聽不清楚, “因為前田有說這裏敵人很多,所以剩下的人會和那些野武士一起冒雨過來,我和前田因為是短刀,就先跑過來支援你——喂在聽嗎”

被他快速地說出來的內容,以一期一振現在混亂的大腦完全沒有辦法接收和思考,因此就算不動行光試著用手拍了拍一期一振的臉,得到的也只是太刀青年模糊的應聲。同樣沒有時間在這裏磨蹭,不動行光像是掩飾什麽一樣地“嘁”了一聲,不再顧忌腳下滑膩的樹枝,猛地用力將一期一振給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