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穿越之一百五十三

靈力這種東西, 是一種十分難以描述的存在。

——它之所以難描述的原因完全在於用途太多。

在平安時代，靈力幾乎是修習陰陽術必備的基礎。安倍晴明是那個時代陰陽術的巔峰人物，能操控式神，能收妖降魔，能驅邪除穢, 能占蔔吉兇——任何日常和非日常的事情, 似乎都有借由靈力完成的可能。世上的特異之物並不止靈力一種, 但靈力的適用性實在太廣，以至於難以與其他特異能量剝離出來, 給予一個統一的定義。

時之政府選擇以靈力作為審神者的選拔標準, 除了靈力實在是用處太多外，另一原因在於靈力是人類的“共性”，並兼具增長的潛力。由於陰陽術的手法大多失傳, 神社基本是用作祈願，靈力的鍛煉方法寥寥無幾, 再加上科技的進步, 已經有越來越多非靈力的特異能量被開發出來，在未能被肉眼所見的物競天擇中, 靈力最終在2205年變成了人類具有、但普遍微弱的共性。

特異能量帶來的高殺傷力並不適宜用以維護歷史，再加上時之政府建立的原理，最終可供選擇召喚刀劍付喪神的只有“靈力”這一早已被後世之人棄之不用的一項。

這也是為什麽時之政府會選擇平成年代前後的少年少女成為審神者。因為這個時候靈力還未在人類體內衰弱徹底, 對於已經發生的歷史, 屬於相對歷史而言的未來人的“審神者”也鮮少會有強烈的、改變既定世界線的意識。只是靈力的應用方法實在是失傳太久, 明治維新的時候, 陰陽道甚至一度被廢除，以至於時之政府只能采取低利用率的手段，奢侈地以審神者的靈力自帶的“場”去與刀劍媒介物產生共鳴，從而呼喚出付喪神，再借由借由審神者去使役付喪神。

如果能更加高效地讓審神者如同陰陽師一般召取式神、收服妖魔，拉平時之政府與八億四千萬的時間溯行軍的差距並非做不到的事——可惜他們就是沒辦法讓審神者變成陰陽師。

至於為什麽時之政府要維持這種高消耗的運作方式，而不是讓能進入各個時間點的刀劍付喪神獲取在未來已經失傳的陰陽術來幫助時之政府提高利用率——這就涉及到世界線的另一原理與帶給時之政府的限制了。

簡而言之，所有人都有靈力，這點毋庸置疑，區別只在於靈力的多寡。目前在織田家除了三郎以外的人，靈力最強的是阿市，只是阿市的靈力也沒有到能成為審神者的地步。而靈力最弱的人理所當然的……就是明智光秀了。

明智光秀沒有靈力，這是許多刀劍男士都明白的事實。雖然沒有靈力的明智光秀十分讓人害怕地在陰陽道上知道得越來越多，已經到了能手刻刀匠、隨時預備禦劄禦守符咒的地步，目前又多了個能對刀劍男士們下達命令的功能，但讓人安慰的是，他知道的只是理論上的東西。

只是作為初始刀的加州清光，除了明面上感覺到的“明智光秀沒有靈力”外，依據初始刀的功能，很輕易的就發覺到了其余刀劍付喪神察覺不到的事情。

之前便已說過，所有人都有靈力。但明智光秀並非是靈力太弱接近於無，而是徹徹底底的沒有靈力，這對於人類來說幾乎是不可思議的——靈力關乎魂魄，沒有靈力的明智光秀能神智正常、思維清晰甚至感官敏銳，這簡直能稱得上是奇跡。

而加州清光作為織田家本丸的第一把初始刀，正規功能在於導出審神者的靈力——也因此，加州清光能夠察覺到，織田家的本丸有“兩名審神者”這件事。

因為他在注意到明智光秀的那一刻，就發現了這一功能同樣能對這位蒙面人起效。

而他與審神者締結的契約，卻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審神者只有“織田信長”這一位。

……仔細想一想超可怕的啊！！

這算是撞破了大家族裏的秘密嗎！

事實上這麽短的時間裏還不夠加州清光去深思這種情況背後的意義，但僅僅是感覺到這點事實，就已經足夠讓河源之子嗅出其中危險了。而且更讓加州清光感到困惑，卻又不能按捺住自己呼之欲出的猜測的，是與“明智光秀沒有靈力”所對應的，三郎的靈力濃厚程度幾乎是時之政府普通審神者兩倍的事實。

這樣的數量問題，倘若分開來看，除了能讓初始刀暗地裏驚嘆三郎靈力出眾，並且在輔助工作中選擇適用高靈力的人的方案外，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但一旦與讓人詫異的、全無半點靈力的明智光秀對應在一起，便是足以讓人覺得驚恐的巧合了。

他只是一振初始刀，要讓他一下子就清楚這兩個人到底有什麽問題，實在是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因此，在對著三郎艱難地解釋清楚靈力到底是什麽以後，加州清光面對明智光秀若有所思的眼神，背部肌肉都因為這種極具壓迫力的視線而繃緊。而對於加州清光的解說，三郎在仔細咀嚼了之後依舊沒能搞清楚這些比課本還要神神叨叨的東西，最終斷章取義地下結論道：“也就是指能量場吧——人體磁場一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