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晚安

這個吻太突然了。

小姑娘不僅心跳如鼓， 還被嚇得手足無措，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

上次偷偷在車裏親桑舟的那一秒，不是沒去憧憬過，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 自己會擁有什麽樣的初吻。

是不是也會在一個氣氛很好的夜晚， 或者是陽光柔軟的夏日午後， 又或者是浪漫的黃昏落日。

但她從來沒有想過， 是像此時此刻這樣，在響著能砸透夜晚的搖滾和節奏樂的酒吧前面， 被這樣吻。

桑舟晚上喝了酒，甘醇，帶著一絲絲的辛辣， 就這樣從唇瓣讓她嘗了個透，烈如火焰，把她從頭到腳燒得皮膚滾燙， 仿佛自己喝了個爛醉。

臉頰、耳朵、四肢都火熱， 她幾乎不能呼吸。

直到桑舟松開了她， 眼裏透著毫不掩飾的欲望， 眼尾都染了微紅。

甜甜的牛奶香與冷幽香氣毫無違和感的糅合在空氣裏，始終沒有散去， 她心亂如麻， 不敢擡頭去看桑舟半秒。

這是個沒有深入的吻，但在分開之前， 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 像是懲罰她不聽話一樣，桑舟用齒尖輕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

麻，遍布全身。

不是在這裏， 不會在這裏。

……

桑舟抱著余點語的時候，手指一直緊壓在少女後腰處的綁帶，需要雙倍的克制才能讓自己，不要失了分寸去將這勾人的緞帶拉開。

她必須控制好自己，天知道她是多麽舍不得和余點語分開。

今夜的少女站在自己面前，將自己迷倒，只不過是余點語散發的一種本能。

什麽都不用做，只要那雙燦若明星一般的雙眸望著自己，足以。

余點語的臉紅得像是熟透的石榴，唇上還有濕潤的光澤。桑舟看過去的時候視線不敢停留，怕自己身體裏那剛剛降下去的火苗再次復燃。

酒吧外面聚集的人不少，她們這裏的動靜吸引了不少注意力，只是桑舟看上去就不好惹，沒有路人敢真正來調侃。

一輛黑色賓利緩緩從後街開出，桑舟認得出熟悉的車牌號，這才往前再走了一步，把余點語遮的嚴實，微微搖頭，示意賓利車上的人不要下來。

自己倒是無所謂，但對小姑娘影響還是不好的。

面前的少女沉默不語，桑舟從沒覺得自己這麽不知道組織語言過，過了好半天，淡聲問：“現在知道了嗎。”

“……”余點語說不出話。

知道什麽？知道壞人會欺負她嗎？

“我……要回去了。”余點語的聲音輕到幾乎要聽不見，紅透的耳根卻藏不住她的羞怯難當，“有點晚了。”

桑舟當然只能說：“好。”

兩人之間的氣氛曖昧而尷尬，都是默不作聲，戴好頭盔，上了機車。

路上，桑舟本想說點什麽來打破這個氛圍，但小姑娘和往常不太一樣，沒有抓住她的衣角。後視鏡裏看到，余點語從小包裏拿出面巾，一點點擦掉了臉上的妝，露出底下素凈的臉。

其實沒什麽差別，同樣的好看。

桑舟只能在心底嘆氣，望著前面亂七八糟的胡想。

想自己被瓦解的理智，想自己的沖動，也在想在酒吧裏吸引著所有人目光的余點語，和少女那些綢緞綁帶下細膩雪白的皮膚。

桑舟覺得在余點語面前，自己那點定力就是在放屁。

機車開得都心猿意馬。

到了巷子深處，桑舟停了車。

余點語站在家門口，捏緊了自己的書包帶，還是很乖巧禮貌地和桑舟說了再見：“該回去睡覺了，晚安。”

剛想轉頭，桑舟卻叫住她：“等一下。”

她將機車熄了火，慢慢踱步走到余點語的面前，低下頭，那種距離的拉近帶來的曖昧撲面而來。

余點語馬上就想到自己被壓在墻上的那一幕，臉燒得厲害，下意識退了半步，唇緊緊的抿著。

耳朵根都紅透了。

“現在才知道怕我。”桑舟輕笑了聲，看著在自己面前明顯不知所措的小孩兒，“看來我剛才讓你的體驗感不好。”

不然怎麽會後退。

余點語緊張地都要把自己的下唇咬痛了，臉上卻被人輕輕捏了下：“放松點。”

皮膚的溫度如同火苗，從指尖傳遞。余點語本來就沒有完全冷靜，心中又如同砸下巨石，激起一波又一波的慌亂。

同時，心裏的悸動讓她無法逃開。

她實在忍不住，雙手無奈捂住自己的雙眸，躲開那炙熱的視線，連眼皮都害羞的滾燙，語氣中帶著點求饒：“姐姐，不要……再逗我。”

腳尖內抵，她已經無措到了極點。

幾秒鐘後，靜謐的夜色中有低低的笑聲，桑舟彎了唇，“好了，進去睡覺吧，晚安。”

“……晚安。”

余點語只想快點逃跑，覺得自己再多待一秒，似乎都要成為大灰狼口中勢在必得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