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2/2頁)

玉瀲心一聲哼,揚眉冷瞧闕清雲,語氣寡淡地說道:“師尊一如既往喜歡逞強,不願坦誠相告,既如此,弟子關切之心倒顯得多余了。”

這小弟子脾性古怪,思維也易於常人,剛剛還好好的,這會兒話沒說上兩句,竟又生氣,闕清雲頗覺無奈,頓了半息,方好言相勸:“為師……是不想你擔心罷。”

“可師尊什麽都忍著不說,害弟子胡思亂想,一陣瞎猜,豈不更擔心麽?”玉瀲心不再退避鋒芒,闕清雲說一句,她能頂撞十句,咄咄逼人,有恃無恐。

闕清雲眉目清婉,與之對視片刻,倏爾展顏一笑:“是為師的不是,待今日事平,瀲心替為師看傷可好?”

玉瀲心聞言也抿唇笑了,神態嫵媚,不吝誇獎:“師尊可真聽話,弟子又心動不已了。”

平和的視線掠過玉瀲心的臉龐,闕清雲不置可否:“你最好也說的是實話。”

“弟子從不對師尊說謊。”玉瀲心笑嘻嘻地湊近去,將腦袋搭在闕清雲肩頭,“弟子對師尊一片真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闕清雲拍拍她的臉:“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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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中一片亂象,炎承鉞在乾坤殿外等候許久,一直未聞殿中聲息。

炎承鉞擔心東冥樂使詐,半個時辰也沒得國君召請,他再也等不下去,遂擊退護衛在旁的東冥氏侍從,闖回乾坤殿上。

可殿中哪裏還有東冥樂的身影,炎溫瑜靠坐於輪椅之上,頭顱耷拉著,氣息微弱。

炎承鉞心頭一咯噔,霎時臉色大變,忙快步上前,探過炎溫瑜頸脈,脈搏平穩,並無性命之憂,不過是昏迷了。

只是虛驚一場,炎承鉞長舒一口氣,可同時也極為震怒,那東冥氏的妖女去了何處?

與此同時,皇宮郊外一片密林之中,急急趕回的闕清雲師徒恰巧與退離皇宮的東冥樂照面,說巧合或許不當,該是東冥樂特地在這兒等著她們的。

玉瀲心率先發現林中動靜,闕清雲隨之停步,便見得一棵參天古木之後行出一席青衣。

東冥樂步履款款,姿態柔婉,朝玉瀲心二人展顏一笑:“瀲心妹妹,數日未見,別來無恙。”

闕清雲虛起眼,上前小半個步子,將玉瀲心護於身後,冷厲的眸光刀子似的刮在東冥樂臉上,不客氣地插話:“東冥氏之人慣來臉皮厚比城墻,今日闕某倒是長了見識。”

東冥樂像這會兒才看見闕清雲似的,目露驚訝之色:“闕宗主何出此言?”

闕清雲板著張冷臉,渾身透著生人勿近的氣勢,冷冷哼了一聲,不再應聲。

玉瀲心難得見闕清雲如此,饒有興味地翹著嘴角,還想聽師尊再與東冥樂爭執幾句,奈何闕清雲本性難改,攏共就說了這一句,便不開口了。

她無趣極了,卻也不能任由東冥樂逞口舌之利,遂打斷了對方問話:“樂姐姐上回說此次相見,你我當為敵人,想必今日樂姐姐來者不善,既如此,何須多費口舌,不若施以拳腳,一較高下罷!”

東冥樂卻被玉瀲心這話逗笑,聲若銀鈴:“瀲心妹妹這般好鬥,轉世輪回也沒消下這股倔勁,當真有趣得緊。”

闕清雲眼中寒意更甚,倏然一劍橫空,劍氣掃過東冥樂的肩膀,在其身旁樹幹上留下寸許深的凹痕。

東冥樂意外,不得不扭頭看向闕清雲。

那冷白衣衫的女人舉著佩劍,劍尖直指她的鼻尖:“有什麽手段都使出來吧,東冥樂,我師徒二人,奉陪到底。”

東冥樂先是愣住,而後哈哈大笑:“想不到,堂堂天玄宗主,竟有如此強烈的妒忌之心。”

言罷,她臉色一變,聲音也沉了下來,冷笑道:“那你不如先瞧瞧,令你心口灼痛的掌印之下,是否還有別的東西。”

闕清雲眉頭稍蹙,玉瀲心已駭然變了臉色。

她不由分說拽過闕清雲的肩膀,便見得一縷縷黑氣正從闕清雲的衣襟往外滲。

青藤躥天而起,巨浪似的卷向東冥樂,後者卻跺地騰空,沒入樹梢之中,只余一陣清冽如泉的笑聲飄然遠去。

“瀲心妹妹莫要著急,樂在湘山望月亭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