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玉瀲心臥於柔韌的藤網之上, 身下墊著一件素白的衣裳,正側首酣睡。
羊脂般的臉頰白裏透紅, 自肩頸往下,點點紅梅淩亂綻放。
闕清雲將她朝懷中攬了攬,那姿態嫵媚身形嬌軟的女人便像貓兒似的淺淺低吟,然後蹭進她的臂彎,將臉頰貼近她柔軟的胸口,睡夢之中神情饜足。
筋骨酥酥麻麻,五臟六腑都好似在溫水中熨燙, 玉瀲心這一覺睡得安穩, 醒來之時眼神迷惘,不知今夕是何夕。
但鼻息間熟悉的寒梅幽香令她很快回神,遂慵懶地蜷進闕清雲懷裏,循著對方細膩的脖頸寸寸嗅聞, 蚊吟似的輕輕喚:“師尊。”
嗓音低啞,語調勾人。
闕清雲呼吸微頓,垂眸輕笑, 勾起她的下巴,曖昧地輕咬她的鼻尖,柔聲道:“折騰許久, 還鬧不夠?”
玉瀲心覺得癢, 避開這個淺淺的親吻咯咯直笑:“自然是鬧不夠的,弟子恨不能與師尊抵死糾纏,夜夜笙歌。”
言罷, 她似笑非笑地挑起一側眉梢,啞著聲輕佻說道:“卻不知師尊這把骨頭,經不經得住。”
“你說我老?”闕清雲啞然失笑, 捏住玉瀲心的頜尖晃了晃。
拇指稍稍用力,在其細嫩的肌膚上留下淺淺印痕,威脅之意不加遮掩。
她們雖身為師徒,但年歲相差不過十余,修行者動輒千歲萬壽,這小小十數歲的差距,幾可忽略不計。
玉瀲心態度肆意囂張,口無遮攔,遭受師尊警告,她不僅毫無悔改之心,還忽而湊上前去,探出小舌輕刮闕清雲的唇峰。
酥癢黏膩的觸感激起一簇躥騰的電流,漫過四肢百骸。
闕清雲呼吸漸沉,遂收緊雙臂,攬住玉瀲心的水蛇般細軟窈窕的腰身,將她牢牢圈禁於懷。
寂靜昏暗的秘境中,響起闕清雲喑啞而沉醉的嗓音。
“小瘋子,這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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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二人自湘山歸來已是第二日午後,闕清雲領著玉瀲心前去見了炎溫瑜,並向國君辭行,欲回聽瀾宗。
炎溫瑜一再挽留,奈何闕清雲去意已決,便只好作罷。
臨行之前,她們去了趟棲鸞宮,受托於炎溫瑜,再替帝女把把脈,探看一番病情。
女孩兒氣色的確好了許多,闕清雲來時,她正倚在床頭認真看書,身側婢女捧著筆墨,方便她隨時取筆勾畫書冊上的內容。
待下人通傳後,炎琴悅將書放下,欲向炎溫瑜及同行而來的闕清雲見禮,炎溫瑜擺手示意她免去禮數,好好休息。
知是闕清雲和玉瀲心救了自己,炎琴悅懷抱感激之情,語調輕快地對兩人道:“多謝二位姐姐救命之恩。”
炎溫瑜責備她唐突,並糾正:“該喚‘仙師’。”
炎琴悅卻吐了吐舌頭,神態嬌俏地反駁:“仙師二字聽來便覺有些年紀,兩位姐姐年輕漂亮,合該喚‘仙女姐姐’才是!”
炎溫瑜想說闕清雲玉瀲心乃師徒,如此稱呼恐怕亂了輩分,但他尚未開口,便見闕清雲搖了搖頭,微微笑道:“無妨,一個代稱而已,不必拘泥。”
帝女性子活潑開朗,又有自己的主見,對此,闕清雲倒還頗為欣賞。
原該是闕清雲替炎琴悅診脈,但玉瀲心忽然自告奮勇:“便由瀲心替公主探脈吧。”
她主動攬了這件差事,而後快步上前,兩指點過帝女額心,不多時又將手松開,便算驗完了。
闕清雲失笑,哪裏不明白她的心思,不過是炎琴悅方才視線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便掀翻了那小弟子的醋壇子。
“公主身子已無大礙。”玉瀲心睨了闕清雲一眼,方轉頭對炎溫瑜道,“神魂有缺,需再療養些時日,待氣色再好些,可不時去外邊透透氣,不必日日臥床。”
炎溫瑜徹底放下心來,向玉瀲心道謝:“多謝玉姑娘。”
此事罷後,他在宮中設宴款待闕清雲師徒,取來不少天材地寶相贈,留她們暫歇一夜,第二日再走。
次日天降小雨,辰時剛過,闕清雲二人攜手出宮,西行數百裏,走走停停。
雨下得大了,二人遂步入一間破廟,等雨停了再走。
兩道黑影緊緊跟在她們身後,見她們進了破廟,便在方便窺測的遠處招來飛鷹,取一靈玉系於鷹頸,令飛鷹傳信。
時機成熟,可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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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仙師離宮約已過了半個時辰,炎溫瑜本在棲鸞宮中陪伴小女,宮門處卻傳來消息說引魂宗派了人來送藥,他便立即下令,請其入宮,於乾坤殿上會面。
前來送藥之人一身黑袍,大半張臉都藏於兜帽之下,到殿上請見聖上時才脫去兜帽,是炎溫瑜未曾見過的生面孔。
其人手執一枚儲物囊,道是可供帝女養身一月的藥材盡數納於其間。
炎溫瑜心中生疑,但未多想,遂令身側侍從下去將東西取來,呈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