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還好嗎？】祂真的沒想到阿皎面對首領宰的反應會這麽大, 完全嚇到它了。

【還好，不用擔心，只是我得好好想一想, 暫時不回馬甲了, 就放那裏躺著吧……不, 讓我躺半個小時冷靜冷靜就好。】阿皎本來有點逃避心理, 想要脫離馬甲自己待著好好冷靜冷靜, 但想到上個世界發生的災難……他還是決定就逃避半個小時好了。

時間久了萬一再被人發現脖子上的傷怎麽辦！

太宰治絕對見過第一個世界時坂口安吾的傷, 不好解釋了, 所以絕對不能被太宰治發現。

而且, 不過是面對過去的自己，沒有想的那麽難，不是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見到首領宰會這樣……】祂剛才，是真的嚇到了，聲音帶著哭腔——不是那種想要撒嬌的哭腔, 而是真的被嚇哭了，祂沒想到自己會讓阿皎這麽難受。

【不是你的問題。其實, 曾經有一個人, 不止一次和我說, 那不是我的錯, 那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命運的捉弄, 並不是我的錯，它告訴我，原本我的世界會滅亡, 我拯救了它。】阿皎看著坐在旁邊的太宰治，瞳孔卻沒有聚焦，也不知道他具體在看誰。

【我其實也知道，那不是我的錯，甚至不能算錯。與整個人類相比，幾個人的生死又算得了什麽，總有人要死，總有人會死，為什麽不可能是你身邊的人？我只是，比較倒黴，遇上了，又恰巧讓我發現了世界的真相而已。】

祂有些瞠目結舌，【那你為什麽……】

【啊，理智知道一切，無法走出來，無法原諒我的從來都是我自己，我害怕，我不敢告訴他們，於是越陷越深。我哥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只要我解釋了，他們就會相信，會原諒我，會對我說，阿皎你真是辛苦了。】阿皎目光含笑，嘴角下意識彎起，【可是，我犧牲了他們，這是事實啊。】

祂沒有說話。

【那時候我大概已經瘋掉了吧，我想讓他們也嘗一下我的痛苦，只要我停下來，告訴他們真相，我會被原諒，然後，他們會痛苦一生，一如我前生。可怎麽能呢，我回來的目的可不能忘了呀，正是因為我知道我哥他們會有的反應，所以我才舍不得啊，第二世的絕望與痛苦，都不過是我的甘之如飴。】

【我甘之如飴，絕望的毒藥下面是我舍不得吃掉的糖。】

【成為首領的太宰治，也甘之如飴。】

【然而，他比我要可悲，至少我經歷過，而他不過是個被自己騙了的膽小鬼，他甚至沒有吃到糖，只是嘗到了虛假的甜蜜而已。】

【這麽一算，我應該比他勇敢，對嗎？】

祂依舊沒有說話。

【……你在哭嗎？】

阿皎沒有得到回應，頓時嘆了口氣。

果然在哭吧？

有什麽好哭的？他和祂在理智分析呢！

這樣的祂讓阿皎想到了那個帶他回到過去的小精靈，它也很愛哭。

醫生很快被帶了進來，太宰治也沒讓中原中也將阿皎帶出去，就放在首領辦公室裏面的休息室裏。

他成為首領後幾乎沒有休息過，裏面的休息室自然也就派不上用場，幾乎沒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醫生進來後不敢亂看，全程低垂著目光，簡單給阿皎檢查一下就出去了。

“首領。”

“嗯，怎麽樣？”

站在太宰治面前，盡管他的聲音很平淡，沒有任何威脅或者發火的意思，可醫生還是濕了脊背，身上的壓力極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病人沒什麽事情，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情緒波動過大，小孩子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住，稍後就會醒來，醒來就沒事了，只是這麽大的孩子不適合太激動。”

至於這個孩子為什麽出現在首領辦公室，又為什麽和中原大人長相裝扮都一模一樣的事情，醫生根本不敢多問。

那不是他該過問的事情。

“出去吧。”

“是。”

僵著身體走出首領辦公室，門一關，醫生瞬間腿一軟扶住墻壁，緩了口氣才快速離開。

中原中也還在休息室裏，太宰治坐在辦公桌後，右手握拳抵在嘴邊，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什麽叫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他成為首領就是這麽難以接受的事情麽？看來這個小矮子比他們這裏的中也對森先生還要忠誠啊。

還有，那個安吾出現的時候非常虛弱，被世界所排斥，這個中也會變成小孩子，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世界在排斥他？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真是不好搞啊。

最重要的是……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中也，知道【書】的存在。

太宰治垂下眼簾，表情有些陰郁，真是糟糕的事情啊！

安吾在自己的世界死了，所以才會出現在那個世界，那麽小矮子呢？他又是出了什麽事情？那個世界的太宰治在哪裏？這麽廢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