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橫濱(十八)

“太宰先生真的不考慮和木乃伊們交流經驗嗎?”津島櫻子真誠問道,“雖然它們的繃帶不是自己纏的,但是它們纏的時間久啊,有經驗,知道一直不洗繃帶的技巧!”

太宰治也很真誠:“原來櫻桃醬一直都在擔心洗繃帶的事情嗎?”

除了病人,津島櫻子認識的人中、只有他才經常用到繃帶了,而並且一般都是由森鷗外來負責了,幼/女根本不需要管這方面的事,只需要遞上藥物或者在被成熟的中年人擁抱時嫌棄推開就可以了。

理所應當的,太宰治露出感動的表情,怪不得森鷗外說他們很像,就連表情給人的感覺也是一樣的:“櫻桃醬實在是太可愛了,不過反復清洗是繃帶實在是太不衛生了,櫻桃醬可以當頭繩哦。”

在答謝的時候,語氣一定要輕快真誠,是這樣沒錯,但是配合太宰治此時幾乎以假亂真的明著感動實則懟的表情,諷刺力十足,可以輕而易舉地點爆一個炸彈、櫻桃牌子的炸彈。

“誰要拿你用過的繃帶當頭繩啊?!”津島櫻子嫌棄到炸毛,“臟兮兮的,惡心死了!”

“咦,是嗎?我以為櫻桃醬會很喜歡的?”太宰治佯裝回憶著道,“畢竟你上次拿我當墊子的時候,哪怕睡著了也在試圖咬繃帶,我以為你會很喜歡呢。”

說到最後,他嘆了一口氣:“看來是自作多情了。”

津島櫻子:???

津島櫻子回憶了一遍對方每天要上多少次樹、因為繩索斷裂要在地上滾幾圈,要跳多少遍河、河裏有多少令人不能忍受的東西,表情逐漸空白下來。

“太宰君,不要在這方面開玩笑,建築物被爆破的話、你也會被壓在廢墟之下,又痛又死不掉的。”森鷗外無奈道。

他及時把自家小幼/女從崩潰的深淵拉回來:“沒有哦,櫻桃醬睡著的時候非常嫌棄太宰君呢,連對方的呼吸都嫌棄,怎麽可能去咬臟兮兮的繃帶嘛。”

對於哄紅發幼/女,沒有誰比森鷗外更熟悉了,畢竟他又不是真的無能社畜,而是一個成熟穩重的中年男人,反正抱起來哄就完事了,無論幼/女在想什麽,肯定會第一時間嫌棄推成熟中年人蹭過來的臉頰的。

他本來想把紅發幼/女抱起來,但是對方和太宰治還在執著握手、誰也不願意先放開,只能作罷:“才沒有才沒有,太宰君實在是太過分了。”

就連尾崎紅葉都忍不住側目,重新看一遍一本正經、尾音可疑到過分、哄小孩子熟練度爆表的同謀者。

咦,等等,這個描述好像有點眼熟……不過想想這個家夥現在在港口Mafia的名聲,似乎用這樣的語調說話也並不奇怪,對方只要不當著她的面舉手在腦袋上比兔耳朵、蹦蹦跳跳,就已經很成熟穩重了。

身為成熟的成年人,最熟練的一點就是話術,津島櫻子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很快振作起來,繼續炸毛:“太宰君你放心服用安眠藥,我絕對不會用木乃伊的繃帶堵住你的嘴的!”

太宰治露出信服的神色,仿佛已經相信了:“是的,我相信幼/女小姐是絕對不會立刻把我打包收拾到飛機上、千裏迢迢地帶著我私奔,然後扒下木乃伊先生們的衣服當做定情信物呢。”

被一語點破,正常人應該會大驚失色、再不濟也會掩飾一二,但是津島櫻子是森鷗外一手撫養長大的,她理直氣壯地道:“別把友情送葬說的像是情定終身一樣。”

他們兩個同時想起森鷗外用溫和篤定的語氣說自己和對方是幼馴染,臉色同時微變,只能抖肩膀把那種惡心勁壓下去,只要想想這個詞的含義,再想一下這個詞套在對方身上的後果,就忍不住令人反胃呢。

紅發幼/女氣鼓鼓瞪了一眼成熟中年男人,因為手和腳都被自己親愛的幼馴染抓著、不能蹬過去,於是擡起下巴,理所當然地道:“你既然都知道了,還不快點自己乖乖打包收拾去木乃伊基地,居然還要我催著服用安眠藥。”

對於可愛的人來說,就算再驕縱,也是帶著可愛的傲嬌,像是大小姐一樣。

太宰治故意笑出聲,對著森鷗外眨眨眼睛:“好傷心哦,森醫生,大小姐讓我自己乖乖滾出視線呢。”

他面不改色地把攻擊範圍擴大,惡心在場的所有人:“有這樣的幼馴染,真是……可愛。”

津島櫻子猛地把腿收回來,驚恐喊道:“他瘋了,林太郎快把他丟出去!”

“這就丟出去。”森鷗外嘆了一口氣,“小孩子太過胡鬧,是會被打包去見首領,說你們關系太好鬧著要住同一間房的哦?”

他瞥了一眼太宰治,示意對方乖一點,不然紅發幼/女真的會躥到天上、對著太宰治頭頂的天花板來一擊櫻桃的正義,讓對方被正義的天花板砸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