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江淺沒想到郁辭舟竟會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怔怔看著郁辭舟,便見郁辭舟眼底帶著一抹躁動不安的情緒,魔氣若隱若現,情緒似乎已經面臨失控的邊緣。

江淺覺得,如果自己直截了當拒絕郁辭舟的話,對方說不定會立刻發瘋。

江淺不敢冒險在這個時候惹他,但江淺若是不拒絕,郁辭舟一旦發覺江淺肚子裏沒有妖氣,說不定也會受到刺激。

那一刻,江淺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

他就不該為了牽制郁辭舟,撒這麽一個隨時會被戳穿的慌。

如今倒好,進退兩難了。

郁辭舟見江淺不做聲,一只手已經擡起來,打算朝江淺小腹探去了。

江淺心念急轉,擡手攥住了郁辭舟的手腕。

“為什麽不讓我碰?”郁辭舟開口,眼底的躁動越發明顯。

江淺將心一橫,放軟了目光,語氣帶著幾分嗔怪道:“我還在生你的氣呢。”

郁辭舟:……

江淺這是在撒嬌嗎?

他還從來沒見過江淺這樣,一時有些怔住了,不知該如何反應。

江護法那脾氣素來不好,生氣都是直接動手,要麽就是不理人,像這麽半是責怪半是撒嬌的語氣,郁辭舟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在怪我嗎?”郁辭舟小心翼翼問道。

江淺擡眼看著他,語氣依舊是那副半怒不怒的狀態:“我不能怪你?”

“能。”郁辭舟忙道:“能怪我。”

江淺果然是在朝他撒氣,或者是撒嬌。

反正不管是什麽,郁辭舟這會兒都有些沒主意了,心裏那躁動也早已沒了蹤影。

見郁辭舟訕訕縮回了那只手,眼底的躁動也收斂了不少,江淺稍稍放心了些。

他怕郁辭舟那情緒一會兒去而復返,想著得再“糾纏”一下,徹底將話題轉移走。

念及此,他又放軟了語氣,有些委屈地道:“生蛋的時候很疼的,我不想要,你還故意那樣……我都求你了,你也不聽。”

“不是的,不是的。”郁辭舟徹底蒙了,他不知道江護法委屈起來,這麽讓人心疼,一時之間心都揪成了一團,忙解釋道:“是我的錯,我不是有意的,我控制不住自己。”

江淺心中冷笑,面上卻依舊是那副神態,眼尾還微微泛著紅意,看起來委屈極了。

郁辭舟拉著他手,朝他道:“阿淺你別怪我,都是我的錯,我知道你很疼,我當時也想依你,可是我的心魔……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郁辭舟越說越自責,眼底的魔氣又開始隱隱浮現。

江淺怕弄巧成拙,不敢繼續激他,忙開口道:“我知道。”

郁辭舟小心翼翼看著江淺,依舊拉著江淺的手沒放開。他掌心的溫度有些燙人,江淺很想抽回手,卻又不敢刺激他,只能任他握著。

“後來我找狼妖問過,他已經教了我法子,往後我會控制。”郁辭舟開口,語氣帶著討好,“阿淺,我以後不會再讓你生蛋了,也不會再讓你疼。”

江淺被他肉麻地渾身難受,但心裏某個地方莫名又有些發軟。

他沒想到,郁辭舟在被魔氣影響到這樣的時候,竟還有余暇去朝狼妖取了經。

郁辭舟見江淺不說話,便小心翼翼湊上前,腦袋埋在了江淺肩窩,像是在討好,又像是在索取某種安全感。

他知道江淺的性子,也知道該如何取悅江淺。

江淺被他這親昵卻不唐突的舉動搞得有點不自在,耳根都不由紅了一片。

當日,猛禽那邊一直沒有別的動靜。

江淺和郁辭舟在山洞裏等了大半日,後來江淺便睡著了。

郁辭舟變成了豹子,讓江淺枕在自己柔軟的肚皮上。

自從江淺跟他生氣之後,已經好久沒和他這麽親近過了。

江淺就那麽窩在豹子懷裏睡了一晚,直到靈石傳來異動,他才醒過來。

“舒服嗎?”郁辭舟眼帶笑意看著江淺,仿佛讓江淺枕著睡覺對他來說是一件多麽值得討論的大事,以至於江淺的評價都變得重要了起來。

江淺伸手在豹子毛絨絨的肚子上摸了一把,這才將目光轉向光幕。

郁辭舟也跟著化成人形,湊在江淺身邊,隨著江淺的視線看向光幕。

只見光幕中,黑雕帶著一個人走進了獵隼的視線中。

江淺盯著黑雕身後那身影,不由一怔,“是他?”

郁辭舟也看向那人,半晌後才想起來在哪裏見過對方,是在廣陵大澤舉辦的那次宴席上。

“青魚妖。”江淺擰著眉頭道:“他怎麽會和猛禽勾結?”

“上次將夜明珠給黑雕的,不就是他嗎?”郁辭舟開口道。

江淺道:“上一次他說是魅魔蠱惑了他,我以為是真的,竟相信了他。”

“他上一次說的未必不是真的。”郁辭舟開口道:“之前他和黑雕身上都沒有魔氣,可見那個時候並沒有魔物勾結,想來是不久前才和魔物有了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