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6頁)

“有點狠了……”郁辭舟苦笑一聲,又道:“然後呢?”

小八哥道:“殺了你之後?扒了你的豹子皮,給妖尊做腳墊。”

“你想想,你們家江護法要剝了我皮這話說了多少年了?”郁辭舟循循善誘。

“好多年了。”小八哥道。

“你們來京城多久了?”郁辭舟又問。

小八哥掰著指頭算了半天,沒有頭緒,便道:“好多天了,算不清了。”

“你們來京城之前我就受了傷,這些日子又三番五次傷上加傷,但你家江護法可有趁機落井下石,將我弄死?”郁辭舟問道。

小八哥認真回憶了片刻,表情變得有些復雜。

他記得很清楚,那次在深巷中,妖使大人謊稱被狼妖打傷了,昏迷不醒,是他家江護法親自將人抱回了平安巷。

那一次在京郊,妖使大人被血妖險些弄個半死,也是他家江護法出手相救,直接斬斷了血妖的手臂,將妖使大人救了回來。

不僅如此,他家江護法還耗費了自己的妖力,替妖使大人療傷。

就在今日,江護法出門之前,也沒忘了替昏迷的妖使大人又渡了些妖力……

事情連起來這麽一想,小八哥好像明白了什麽。

他家江護法嘴上一直說著要將妖使大人剝皮抽筋碎屍萬段,可實際上卻一直在耗費妖力救對方性命,這……這是什麽感天動地的死對頭啊,兩口子也沒這麽真心的啊!

“所以你明白了嗎?”郁辭舟朝小八哥道。

小八哥忙點了點頭,開口道:“這會兒江護法在氣頭上,若是當真傷了你,回頭還要費心幫你治傷。”

郁辭舟聞言點了點頭,朝小八哥露出了一個“孺子可教”的表情。

小八哥被郁辭舟這麽一開解,當即覺得自己如今帶著郁辭舟“逃命”這事,簡直就是“忍辱負重”,真是為他家江護法操碎了心!

“此番我惹他生氣,自是我的罪過,待他這火氣消了,我再去朝他賠罪……”郁辭舟說著提步又朝深巷中走去。

然而他剛走了幾步,便覺上空掠過了些許妖氣。

郁辭舟擡頭看去,見深巷上空正有十數只黑色的鳥影飛過。

“是猛禽。”郁辭舟道。

“他們來京城做什麽?”小八哥問道。

郁辭舟擰了擰眉頭,心中驟然生出了幾分不祥的預感。

“別管他們了,咱們得找個有靈樹的地方躲著,你這樣耗著又要暈了。”小八哥道。

郁辭舟卻一直望著猛禽消失的方向,眉頭一直擰著。

那猛禽消失的方向,似乎是朝著平安巷的所在……

平安巷。

江淺倚在被他自己劈斷的靈樹樹枝上,手裏握著個酒壇。

他酒量向來不好,也不太會掌握喝酒的火候,幾乎每次喝酒必醉。

這次也不例外,他咕嘟咕嘟灌了幾口,就倚在靈樹上有些昏昏欲睡了。

興許是方才情緒波動過大,讓他耗費了太多精力,這會兒喝了點酒之後,他只覺渾身乏力,困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就那麽倚在靈樹樹枝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江淺又做了個夢。

他夢到自己還是個少年孔雀的模樣,在某個湖泊邊正迎著初生的太陽梳理羽毛。

一只少年獵豹快速奔到他的身邊,遠遠便飛撲過去,將白孔雀撲倒在地。

白孔雀親.昵地蹭.了.蹭黑色獵豹的脖.子,任由獵豹俯身舔.舐自己的羽毛。

然而就在這時,獵豹忽然化成人形,變成了郁辭舟的模樣。

郁辭舟朝江淺淡淡一笑,開口哄道:“叫哥哥。”

江淺怒從心起,擡掌朝著眼前的郁辭舟便是一巴掌,那一巴掌結結實實,清脆無比。

不止那巴掌聲清脆,江淺手掌都被這一下震得有些發麻。

他茫然睜開眼睛,便見自己面前正站著一個一襲黑衣的男子,對方一手捂著自己的臉,那表情又氣又惱,顯然沒料到自己會突然挨了這一巴掌。

江淺這會兒才看清,除了那黑衣男子之外,院中還立著十數個化成了人形的妖族,都是猛禽。而他眼前這看著有些眼熟的黑衣男子,便是不久前在廣陵大澤朝江淺求.偶,被江淺按在水裏喝了個水飽的那只黑雕。

“呵呵,是你。”江淺想起黑雕那日的狼狽模樣,眼底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

黑雕方才被他打了一巴掌,如今又被他如此嘲笑,當即怒氣上湧,朝江淺釋放出了猛禽的威壓。

江淺卻絲毫沒將他放在眼裏,淡淡開口道:“本座睡覺的時候,你湊這麽近,那麽喜歡找打?”

黑雕面上一紅,當即又生氣又尷尬,他上回被江淺戲弄了一番,對江淺心中自是恨之入骨。

此番聽聞雜毛雕在江淺手裏落了難,最後被獸族殺了,他更是怒上心頭。

今日他來找江淺本是要算賬的,可方才見到江淺毫無防備地倚在靈樹上睡覺,他心中仍不免生出了些別的心思。只因江淺長得實在太漂亮了,黑雕本就對他有覬覦之心,見了面後難免便會再次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