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風閣上空溢出的那兩股妖力,足足.交.纏了三天三夜,才漸漸歸於平息。

這三日的時間裏,白鶴在清風閣外設了個小結界,免得有妖靠近擾了他們。

小八哥陪著白鶴在那結界旁守了三天三夜,直到那兩股妖力平息了,他也沒看出其中的究竟。

“白護法,到底他們位置如何?”小八哥好奇問道。

白鶴這幾日被他問得耳朵都快長繭子了,開口道:“等江護法恢復了,你去問他。”

“那也行。”小八哥忙點了點頭。

“不過若是被拔了毛扔到湖裏,可別怪旁人。”白鶴又道。

小八哥一怔,反應過來了什麽。

問了江護法會被拔毛,說明江護法心情不好,江護法心情不好肯定是因為……

哎呀!

小八哥暗道,江護法這是被那獸族大妖給那個了啊!

“這下完了,江護法最在意的就是這個了,這獸族大妖完了。”小八哥開口道。

白鶴抖了抖花白的胡子,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只仰頭望天嘆了口氣。

清風閣內,江淺半趴著睡著了。

他那襲孔雀白羽幻化出的白衣被揉成了一團扔在一旁。

郁辭舟守在旁邊看著熟睡的江淺,目光在對方帶著微紅的眼角上停留了片刻。

他對江淺挺刮目相看的,只因這三天三夜中,江淺盡管因為魅毒的緣故一直沉浸其中,但只要稍稍恢復些許理智,哪怕正被欺負著,也會朝郁辭舟放幾句狠話,類似早晚殺了你,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之類的。

郁辭舟此前聽說過江淺背後朝他放過的那些狠話,如今尚是第一次當面聽到。雖然知道江淺這會兒並沒有認出他,只是口不擇言隨口罵的,可他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

尤其兩人正忙活著最不可言說的事情,被他欺負著的人卻說著要剝他皮抽他筋的話,這未免有些不合時宜。

但漸漸的,郁辭舟便習慣了。

他甚至將江淺這情緒當成了某種“情.趣”。

後來,江淺每說一次狠話,郁辭舟便會將江淺弄.哭一次。次數多了,江淺便學乖了,索性閉著嘴再也沒說過話,只是看著郁辭舟的目光中,帶著不加掩飾地惱恨。

可惜,江淺並不知道,自己因為那魅毒的影響,即便是“惡狠狠”看向郁辭舟時,那目光也含著三分動人心魄的魅.惑,不僅起不到任何震懾作用,反倒會激起郁辭舟的征.服.欲。

郁辭舟暗道,江淺這麽不可一世的性子,恐怕這一生也只在這三天裏,才會流露出那樣的神情,只可惜,除了他再也沒有旁人能見到。

想想好像也不可惜,只有自己能看到也挺好。

郁辭舟一想到若是還有旁人見到江淺那模樣,目光便不自覺閃過了一絲煩躁。

片刻後,他摘下了面上的鶴羽面具,將其放在了江淺身邊。

郁辭舟目光下意識又在江淺身上逡巡了一圈,隨後收回視線,大步出了清風閣。

白鶴一直等在外頭,見郁辭舟出來忙迎了上去。

他原以為以江淺所中魅毒的力道,三天三夜之後,郁辭舟大概會傷得頗重,沒想到如今一見卻發覺郁辭舟面色如常,幾乎看不出什麽異樣。

若非自己在外頭等了數日,親眼所見那兩股妖力的交.纏,他幾乎要懷疑郁辭舟只是進去清風閣與江淺喝了個茶而已。

“尊客可有傷著?”白鶴關切問道。

“無妨。”郁辭舟擺了擺手,白鶴這時才覺察到郁辭舟的妖力波動很大。

也就是說,郁辭舟這次並非無恙,確實損耗了不少妖力,只是他掩飾得好。

郁辭舟此番是幫禽族的忙,若他出來表現得過於狼狽,便意味著禽族欠他的人情很大。

他如今佯裝無事,是不想借此邀功。

白鶴看破了對方的心思,心中不禁感嘆,獸族能一直盤踞中原,且在人族所居之地都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果然不是沒有理由的。

他禽族那幫妖嘴上說得好聽,只一個“居上居下”的問題,就讓他們打了退堂鼓。

而郁辭舟不僅不計較與江淺的舊怨,肯舍命幫自己的死對頭解毒,還不求回報,當真是難得。

“從前本座對你族頗有些誤解,如今親眼所見,才知獸族行事為妖果真是講究的很。”白鶴由衷地朝郁辭舟道。

郁辭舟淡淡一笑,依舊是那副隨意模樣,開口道:“白護法言重了。”

白鶴笑了笑,一臉欣賞地看著郁辭舟,只覺越看越喜歡。

郁辭舟是獸族,嚴格來說獸族大妖在禽族大妖面前,會有一種天生的種/族優越感。就像水族之於禽族,也會有天生的畏懼,禽族對獸族也是如此。

可郁辭舟自從來了廣陵大澤之後,一直收斂著妖氣,即便是到了小八哥那些小妖面前,也未曾釋放出任何威壓,所以小八哥他們面對郁辭舟都沒有表現出什麽驚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