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舊神實驗 5 挖出我的大腦,帶在身……

2025年10月25日,晚上九點,海城楚河區。

夜色深沉晦暗,街上行人稀少,老舊的路燈神經質地閃爍著,明滅難定。

自從這兩年詭異事件的發生頻率變高後,安全局就發布了一些夜行注意事項,將那些事件籠統概括為疫病,提醒警告廣大民眾。

民眾們雖對世界的真相依舊毫無所知,但各類奇奇怪怪的病症確實越來越多,不由得他們不多加小心,各大城市的夜生活也隨著這樣的謹慎在慢慢減少。

曾經遍布小半個楚河區的商業街區,都沒落了許多,失去了往日燈紅酒綠的盛景,閃著彩燈的招牌都仿佛少了一大半,四處皆是漆黑與昏黃,只有野貓的影子在無聲地遊蕩。

車停到路邊,楚雲聲按照之前容陳資料裏記錄的家庭住址,走進了河池小區三棟二單元。

這個小區是拆遷安置房,已經有些年月了,外觀和內部都比較老舊,沒有電梯。

兩年前容陳在楚河大學畢業後,父母就意外離世,只在這裏給他留了一間老房,存款之類都是沒有的,據說是曾遭遇電信詐騙,被騙光了。

容陳考公失敗,就去做了戶外探險主播,深入無人區域。

不知名的深山,未曾開發的荒漠,古怪無人的叢林,他就像毫不畏懼生死一般,常年出沒在這些危險區域。

因為長相佳,又是真實探險,不會賣羊頭掛狗肉,所以容陳只在初時經歷了一段默默無聞的低谷時期,沒過多久便火了起來,也成了一個有點知名度的小主播。

在容陳出事之後,第七處將他的直播經歷和他的住處都查了個底兒朝天,但什麽都沒有查出來。

樓道裏空蕩地回響著皮鞋的踩踏聲。

在思索那些資料上的文字的同時,楚雲聲已經來到了六樓602室前。

他掃了眼門上私人安裝的攝像頭,知道它處於關閉的狀態,便沒什麽猶豫,直接從風衣的口袋裏取出了被放在證物袋裏的古銅色鑰匙,擡手擰開緊閉的鐵黑金屬門,邁步走了進去。

房間非常空蕩冷清。

不多的家具浸泡在黑暗的夜色中,如浮出水面的石頭,只有表皮被窗外透進來的遙遠昏光蒙蒙映亮。

楚雲聲沒有開燈,只借著手機屏幕微弱的光線,在這套兩室一廳的小房子裏轉了一遍。

這裏的東西都擺放在該擺放的位置,整齊而又充滿生活氣息,除了一層太久未曾打掃而落下的薄灰,看起來就是一個極為普通的單身青年住所。

第七處曾檢測過這裏的所有物件,甚至連地磚都一塊一塊撬了起來,但最終一無所獲,只能恢復原狀。楚雲聲昨晚在那場夢境裏見到的容陳的黑皮筆記本,自然也是沒有被找到。

沒有人認為這個被翻爛了的地方還會存在著什麽異常線索,第七處早就放棄了對這裏的監控。

楚雲聲走進容陳的臥室,拉開書桌前的一把椅子,挨著床邊坐下。

這裏仍殘留著容陳的氣息。

他將那把古銅色的鑰匙放在桌上,凝聚精神,專注地看著。

想要躲避那些未知存在的精神汙染或許沒有辦法,但主動與祂們建立連接,接受汙染,卻並不是毫無途徑。在第九研究院的那些保密档案中,就有類似的研究,雖然實驗者全部以發狂或死亡告終,但這也證明了某些方法存在一定的可行性。

楚雲聲用手指壓著那枚鑰匙,微閉上眼,在腦海中勾勒出那片漆黑的潮水,那些舞動的花紋奇異的藤蔓,和那塊跳動如有生命的血肉大腦。

隨著圖案與景象的逐漸清晰,楚雲聲大腦與心臟開始傳來刀絞般的劇痛。

耳鳴,氣短。

身體的感知在癲狂的鼓噪中飛快流失,一層層迷亂譫妄的幻象撲面襲來,像是跌入光怪陸離的隧道,無盡的下墜感之後,是一片嶄新的明亮。

臥室裏的燈開了。

楚雲聲轉過頭,看到床上多了一個人,是容陳。

他穿著淺藍內褲和一件夏天的白短袖,按開了床頭燈,正從夏涼被裏鉆出來,一邊一臉煩躁地揉著太陽穴,一邊心有余悸地深呼吸著,似乎剛從一個噩夢中掙紮出來。

踩上拖鞋,他下了床,蹲到書桌底下,開始翻抽屜。

明亮的光線如水一般從他白皙的頸側,流淌到細窄的腰腹與修長的小腿,勾出淺淺的健康的紅暈。

楚雲聲的西裝褲被他的手臂蹭動,堆出了一些褶皺。

容陳似乎感受到了,偏頭看了看,卻什麽都沒有看到,椅子上只有一片空氣。

很快,他從一個抽屜的最底層翻出了一個帶密碼鎖的筆記本,打開鎖,他飛快地翻著紙張,從中撕了三頁下來。然後便又蹲下,將筆記本放回原位。

散落的三張紙頁擺在桌上,正對著楚雲聲。

這是三篇日記。

日期分別是2023年1月11日,2023年6月30日,和2024年1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