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張氏:我想當老師(第2/3頁)

你看著她們好像也是女權先鋒,會寫文章,會引經據典的與男人爭高下,但卻因為時代的局限性,仍然不明白女性想要提高自己在男權社會的地位,想要真正的獲得話語權,最好的辦法就是參與到社會公共勞動中,大白話就是——出門工作。[1]

張求仁在那邊嘆氣,剛開始抱怨:“有這樣水平的女性,要麽十分厲害,來我們這裏做個老師也是耽誤人家,要麽夠做個中小學老師,可也都大多家境普通,也要賺錢養家,但學校本身就是救助性質,每多一個學生都是在往外出錢,教職工這塊的工資就只能一再縮減了。”

許少庭特別理解的安慰:“是不好招到,但是只要女老師嗎?”

張求仁更氣了:“有些女孩子家長威脅我們,要是不專門分出女孩子的班級,不配備專門的女教師,就要把孩子接回家,不允許她們上學了。”

少庭還能說什麽,其實是那些家長的錯嗎?但他們也都是接受著這樣的觀念長大,所以究竟是誰的錯?大概,正是因為尋根追底,發現每一個人都是時代下的受害者,所以才讓人更加難以接受。

——沒有誰是真的錯了,這也就是真正的悲劇吧。

安慰了張求仁老師幾句話,掛掉電話,少庭也知道說的話都是不痛不癢,在真實的困境中,拿不出解決的方案,所謂的“言語有力量”也只能變成“言語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但也許世事就是如此巧合,許嫣然和張氏兩人把電話旁聽了從頭到尾,雖沒聽到張求仁說的話,也從許少庭的回話中了解了來龍去脈。

許少庭蔫嗒嗒的走回自己臥室,兩位女士自去了客廳,倆人接頭交耳的嘀咕了好一會兒,便擡腳去了侄子/兒子的房間。

少庭剛寫了個《大道》最新章節開頭,兩位女士進來,他只好放下筆,許嫣然是老樣子的行事做派自有她那番隨性曼妙的風情氣質。

張氏如今也換了襯衫長褲,她人不高,但足夠瘦,從出了老宅後,如今跟著孩子們天天喝牛奶、果汁,臉色變好了不說,臉頰也日漸豐潤起來。

而前幾天參加了葉校長葬禮後,更是被許嫣然攛掇著燙了頭發,只是燙出一頭小卷爆炸頭的效果,氣的她差點掉眼淚。還是許嫣然想了辦法,把頭發全部用珍珠卡子別在腦後,再畫了眉毛與口紅,於是終於能勉強稱得上是位面貌雖一般,但也算一位摩登女郎了。

看著如今米色絲質襯衫掖在深色長褲中,映入眼中的便是個精幹簡練的、瘦伶伶的三十來歲婦人。

許少庭不禁感慨,誰還能想到這是他剛來到這個時代,見到的那位被生活摧殘的已然是麻木且行屍走肉般的女人。

許嫣然推了推張氏:“少庭,你母親有話想和你說。”

許少庭指了指自己的床,示意兩位女性長輩坐那裏說話,他從兩位長輩進來就沒動,其實是很不禮貌的。

可惜兩位女士對他都很是寵愛,加上有很重要的事情與他商量,便沒注意到這點。

張氏滿臉猶豫,許少庭對張氏的感情比許懷清深了許多,他自己也拿不準究竟是什麽原因。

因為張氏陪伴他的時間更多?亦或是張氏這個人不夠聰明,不像許懷清那樣,讓他總覺許懷清這人對他是有“威脅感”。

可或者也只是因為,我們人類天生的總是對母親更有著天性中的眷戀親近。

可能放在小說中,很多人對張氏這樣的角色是恨鐵不成鋼,甚至厭惡這位女士,但對於他這個占了人家孩子軀體的百年後靈魂,誰都有立場指責張氏,包括許懷清與許嫣然甚至珍珍,唯有他是沒有那個資格苛責這位婦人。

“媽……”許少庭斟酌著喊道,“對於我,你想說什麽只管說,哪有母親對孩子客氣的道理?”

張氏像是被這話鼓勵到,許嫣然也拍她的肩膀,兩個人都站在她這邊。許少庭也非常好奇的看著張氏如同下了很大的決心,可謂是牙一咬眼一閉的說道:“少庭,你看我可以不可以去當老師?”

少庭一開始都沒有反應過來:“當什麽老師?”

張氏就像是只蝸牛,探出來的觸角又縮了回去,她擺擺手就要走:“算了,就當我沒說……我怎麽能去做老師……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還是許嫣然拉住她,理直氣壯的就噼裏啪啦的倒豆子似的:“教中學生和大學生肯定沒那個水平,但教小學生還是可以的。小學水平的語文數學你都沒問題,英文雖說你都忘了,但最基礎的單詞什麽的還是可以的,況且就救助學校那個情況,你去了也和做慈善沒什麽區別。”

許少庭終於聽明白了,他想想,也料不準張氏能不能去當個教小學生的老師。但是能不能,總要試一試,有想法,不該是去潑冷水,總要鼓勵著去做才對。畢竟人的技能點自己有時都不知是會發光發亮在哪個行業,也許說不定張氏就很適合做老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