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裏通外敵(第2/2頁)

他這話也有道理,但阮慈頗感費解,因道,“難得出來一次,為何急著回去呢?幾位令主在此可以盡情提升修為,瑯嬛周天內,只怕沒有這樣的寶地罷。便是瞿曇楚,在這裏難道就不會停留片刻嗎,這裏是多方匯聚之所,自然有無數珍稀寶材出售,為何幾位令主仿佛絲毫無意停留,尋到瞿曇楚便要返回?”

若是按她所說,雖然瑯嬛周天之中還有許多因果,但卻未能有什麽和性靈自由相較,更何況阮慈在阿育王境中,便一個只能通過長管伸出水面吸氣的人驟然返回岸上,只覺得那靈炁從周身拼命擠將進來,呼吸間都能感受到修為增長,這般愜意的感受,卻是瑯嬛周天無論如何也不能給予的。又恰好阮慈因九霄同心佩傷心,便覺得在此多逗留數千年似乎也沒什麽不妥,待到修為增長之後,再設法回到瑯嬛周天了卻因果,也很不錯。

此言一出,秦鳳羽便是面現贊同之色,胡惠通也是滿臉的躍躍欲試,連蘇景行都並未反對,他之所以主張和幾位令主見面,無非是尋求庇護之意。若說匆忙返回阿育王境,對他來說也等若是錯過了難得的機緣。

唯有四位令主,面面相覷,仿佛在氣勢場中無聲交流著甚麽,過得一會,解身令主面容轉厲,喝道,“法華,休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我等雖為魔修,卻也是周天子民,你要和瞿曇楚一樣,那便也會落得和他一般下場!”

隨他發怒,身後驟然浮現一張鬼面,面白眼腫,充斥著瘴毒之氣,仿佛連看一眼都能傳遞出某種詭異不安的情緒,法華令主搖頭道,“師兄誤會我了,只是劍使凝聚周天氣運,一言一行,必有感應,或許便在此地逗留一段時間,也能迎來轉機呢?”

大自在令主道,“劍使只是不知底裏,倘若她知道厲害,必然不會貪戀此處風光。”

說到這裏,便轉向阮慈道,“劍使,你有所不知,雖說修士離開出身周天,也能提升修為,但倘若在離開期間,本方周天破滅,那麽除非修了我們天魔道到了極精深的修士,其余修士,便是身在天外,逃離大劫,但修為也將再難寸進,還會隨著周天隕落慢慢消解湮滅。而且突破大境界時,也需要調用本方周天氣運,倘若我等在此逗留太久,阿育王境和瑯嬛周天脫離聯系,我等也還罷了,都是魔門弟子,劍使和秦姑娘都再難突破元嬰,要將許多時日,花在尋找返回瑯嬛周天的道路上。”

解身令主也道,“不錯,阿育王境和瑯嬛周天已經鏈接了十萬年之久,隨時可能往前漂流離去,若是換了旁人到此,倒也罷了,大家各隨因緣,我等也無需攔阻,該回去時,早晚會回去的。但劍使身懷東華劍,若失卻此劍,對瑯嬛周天的影響卻是極為深遠。倘若瞿曇楚有些良知,便是被我等誅殺,也不該在劍使身邊發動法陣。”

他皺眉道,“此子卑鄙無恥,難怪沉淪苦海五千年,玄魄門掌道也不曾出面搭救,看來也是對他絕望。”

這些元嬰秘聞,金丹眾人都是第一次得知,聽得也是入神,蘇景行問道,“師伯,天魔道修到甚麽境界才算是極精深?”

法勝令主素來寡言,這是第一次開口,簡單答道,“元嬰後期。”

也就是說,蘇景行和胡惠通也必須回到瑯嬛周天才能突破境界。眾人這才意識到形勢緊迫,不禁都期盼地望著阮慈,阮慈秀眉蹙起,遲遲沒有說話,有心借此逼問一些燕山密事,尋思再三,又覺得她知道的隱秘已經太多,經歷卻又還是太少,正要答應下來時,突地心頭一跳,浮現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面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眾人都是一驚,法勝令主最是殷勤,當下打來一道精純魔氣,其中含有勃勃情念,俱是天魔那混亂吞噬、互相攻伐的本能凝結,這魔氣若是對秦鳳羽發來,便是極棘手惡毒的攻擊,但阮慈稍一運轉無名功法,便將其煉化為太初道韻,又將魔氣轉為精炁,丹田玉池頓時水量豐沛,玉液漲到半滿,已有余力運使九霄同心佩,當下將法力盡量灌入,把那感應展開,掠過周圍虛空,在那氣勢場中,所有魔頭都仿佛是一頓美餐,只有那元嬰魔修,令她有些忌憚,卻又饞涎欲滴。

神念遵循感應在無窮虛空中不斷延展,突地微一觸動,仿佛蛛網中有什麽東西輕輕一碰蛛絲,一道畫面傳遞回來,正是一個黃衫男子,正和一位白衣劍修說話,那劍修令阮慈有一股極其玄妙的熟悉感,仿佛兩人有什麽因緣,且那修士氣機似乎也在某處見過,此人周身散發出強大氣勢,阮慈所感應到那強烈的危險感,和瞿曇楚毫無幹系,全是來自此人。

再看其發、眉皆白,連雙目都是白色,仿佛籠罩在冰雪之中,心中不由大駭,收回感應,對四令主說道,“來不及了,瞿曇楚已尋到了東華劍種……那是大玉周天的人!他已將我來此的消息,告訴了大玉周天的元嬰劍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