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未來道祖(第2/3頁)

這血海無窮廣大,太史宜也不過是平定了一片海域而已,兩人在乘輿上行了半日,血海又重回復舊觀,只是四周穿渡魔頭,要比之前少了許多,也再不敢逗引阮慈,她眼神過處,俱都挪開眼神,不敢和她對視,哪還有之前兇焰?阮慈簡直不是被擒來此地,而是變成了燕山上賓一般。

但要說太史宜就沒有其余手段對付她,那也是虛言,阮慈表面冷冰冰的,對太史宜不假辭色,心中卻是暗忖道,“若不是胡惠通啟發了我,方才我不可能喚出未來法體,既然已知這黃氣才是關鍵,之後在魔主面前,也有了死中求活的資本。而且他語中帶有暗示,什麽叫做‘或許燕山便希望東華劍無主’?難道魔主之所以支持謝姐姐破天而去,便是要營造眼下的場面?東華劍所有劍種都被收入劍身,我再一去,周天中再無劍種,東華劍無人禦使,勢將黯淡下去,這才是魔主想要的結果?”

大能對弈,周天為局,四五千年方才落下一子,也是常事,若是魔主從三千四百年前起便在等待今日,阮慈也不驚奇。只是她實在不知魔主這樣做是為了什麽,思忖了一番,便又道,“真是奇怪。”

太史宜並未睜眼,只是哼了一聲,問道,“奇怪什麽?燕山中,多得是奇怪的物事,你腰間那只貓,不就是奇怪得很?若不是在燕山,它也生不出來。”

王盼盼說自己是北幽洲的大妖怪,看來已遺忘了自己真正的誕生地,阮慈輕輕撫了撫靈獸袋,道,“我入得山中,所見的確稀罕,但卻並不奇怪,世上萬事萬物,無不是遵循道理而生,此地所有魔頭魔氣,也一樣秉持虛數道韻,在別處少見,但要說有悖常理,卻也未必。”

隨她所說,四周血海似乎波浪都稍微平定下去,氣氛中也少卻了不少令人心旌搖動的詭秘,原來這血海之中,竟蘊含了一些天然幻陣之力,擇生人而噬,被阮慈道破以後,這才逐漸消褪。太史宜冷哼道,“果然是未來道祖,再被你多看幾日,我燕山豈不是沒有秘密可言了?”

阮慈道,“雖有些本事,但如何與你們相比,還不是被你們擒來了麽?”

話雖如此,但依舊有些得意,她自知聰穎,只是長久以來,總要韜光隱晦,此時如寶劍出匣,正是得意之時,難免也有幾分賣弄之意。口中雖說著自己失手成擒,但也不以為意,又道,“我只是奇怪,燕山崛起,看來只是近來的事,遠非上清、太微兩大盛宗那般久長,但任誰都看得出來,魔門弟子,最是難以對付,一個魔門弟子,或許難以敵過玄門弟子的精英,但落到凡人或是低輩弟子之中,卻幾乎是難以抵敵,而且魔門功法,以戰養戰、越戰越強。”

“燕山如今已是勢大難制,又有魔主,又有十八部天魔令,眼看著還要再出一個元嬰真人,這些且都不說了,北冥洲還被你們以秘法和中央洲陸相連,這血海無邊無涯,若是從北冥洲倒灌中央洲陸,豈不是要生靈塗炭,不知要覆滅多少宗門,令你們又從血海中養出多少魔頭,沾染出多少楚荀那樣的魔門弟子。”阮慈徐徐道,“魔門規則道理,便是如此,身處魔門,便是情不自禁,要往不斷擴張掠奪,這不是任何一個修士能扭轉的大勢。那玄門首腦,如何看不清此點?怎不會利用重重手段,限制魔門發展,只許其守著方圓之地,一旦過線,便毫不猶豫地加以修剪,甚至扶持兩門功法相克的魔門互相競逐,怎麽竟放任燕山坐大,將玄魄門逼迫得無處容身,連道場都不敢公開?”

從前未到燕山,不知魔門威勢,此時來到北冥洲,阮慈才知道原來燕山魔主,竟是真有底蘊支持謝燕還破天而去,這燕山雄踞一洲之地,將玄魄門趕到中央洲陸不說,地勢還處於高企北方,阮慈所說血海倒灌,並非不可能發生,血海魔氣,都是只要有一縷,便可不斷增生之物,怎麽看玄門先輩都不該放任燕山不斷發展,甚至將北冥洲和中央洲陸相連。這般境況,只能發生在道消魔長之時,可此時玄門之中,眾星雲集,怎都不像是氣數轉黯,此事便尤其令她不解,自進入燕山以來,阮慈心中便不斷思忖此事,此時終於按捺不住,在太史宜面前問了出來。

太史宜冷笑一聲,似也並不詫異,只是淡淡道,“你心中自然也覺得奇怪了,看來,你雖是未來道祖,但你那窮酸小氣,沒半點心胸的師父,卻還拿你當個小丫頭看待,什麽事情都不和你說。”

阮慈聽他編排王真人,言下之意頗是不屑,不免也微微一笑,暗道,“魔門眾人,似都看不上恩師。可他們也不知道,恩師也看不上他們。”

思及此處,又往九霄同心佩中送出一股法力,可惜此時雖然黃氣略淡,但同心佩依舊安靜如常,沒有絲毫回音。太史宜道,“他既然不告訴你,那我也不說,你便自己去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