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蒸蒸日上

低輩修士窺探高層,哪怕只是一眼,便可能道基碎裂,身死道消!

這條法則,看來橫跨了兩個宇宙,依然沒有失效,而且修為越高,反噬越強,當阮慈還是凡人的時候,好奇地望向謝燕還,因她當時一無所知,所以只是雙眸刺痛,可若阮慈當時已經知道元嬰大能有多少神通,那麽當日的反噬,很可能便會要了她的性命。此刻她已有東華劍鎮壓,倒是無妨,但樊師弟猝不及防之下,怕是窺視了洞天大能的身姿,因此調息了大半個時辰,方才鎮壓下內景天地的動蕩,又接連服用了幾枚丹丸,臉色這才重新紅潤起來,苦笑道,“還好,小弟修為尚且淺薄。修為越高,窺伺上層的反噬也就越強,若是金丹、元嬰修為,窺探洞天真身,道途都要受到極大妨害。”

築基修士窺探金丹,倒是不會承受太嚴重的反噬,不過也不會太舒服,阮慈歉然道,“是我考慮不周,下回說出這些之前,應當要提醒師弟做好防護。”

樊師弟擺了擺手,卻並不在意,“是我自己歷練淺了,吃過這個虧,之後自然曉得,怎能要求師兄在事前顧慮得這般周全?”

他有時心思非常細膩,許師兄只是有些輕視,樊師弟便埋伏下暗手,便是沒有行刺一事,恐怕對景也要了解許師兄的性命,但因阮慈之故吃了這麽一個虧,卻是不以為意,甚至對阮慈更加欽佩,笑道,“我在門中,每常覺得寂寞得很,師兄弟都說不到一塊,今日見到慈師兄,方才覺得找到了知己。我一向自負聰明,可和慈師兄的眼界比起來,又仿佛少了那份高度,那份氣魄,便猶如井底之蛙一般了。”

他此時比起阮慈自然是少了些時間,對此地的解讀也只能依靠阮慈的見解,但阮慈絲毫也不敢小視樊師弟,能知道自己不足在何處,其實是一種非常難得的資質,若是他得到東華劍,只怕成就也不會比現在的阮慈低。她道,“既然已知此地關竅,那麽還是先回去和李師兄會合,一起定下之後行止吧,至於那金丹城區,甚至是元嬰、洞天城區,現在還不是去闖蕩的時候。”

樊師弟自無異議,二人往回走去,很快遇到迎面尋來的李平彥,將許師兄等事一說,李平彥亦道,“我說怎麽今日我們三人都不做了,卻只有我來辭工。原來還有這麽一番故事,這許師兄還算有點心機,眼界的確實在不足。”

又說起,“這工一辭,要想再回去也是難了,城防處名額有限,只招五十人,今日已招了一半,我們辭工之後,便不會再入選,這幾日間,缺額應該會很快補足。”

阮慈道,“若是八處城門都是五十個缺額,那些有資格爭奪玉露的弟子,大概也要被延攬兩成過去。”

只有在城門處展現出足夠的能力,才能獲得延攬,樊師弟道,“也有些修士,如小弟這般,雖然略有實力,但只是想來見識一番,是以隨遇而安,城防一安排,便順其自然地加入其中,真正想要爭奪玉露的,可能還會看看風頭,再定行止,等到他們做出決定,城防隊的人選還會有一番變動的,到時只怕還要死一些人。”

李平彥的判斷,相信也是很多人共同的認識,玉露如果化生的話,不是在城中最高處,就是在戰場最激烈的地方,這也是按常理推測的結果,那些老成修士多方探查,大概也需要幾日時間,到那時自然會發現,爭奪玉露最理想的職位便是城防,畢竟那些小修士只能在商戶、後勤服務,很難直接見證戰場,城頭的消息會更加靈通,便是不曾有玉露線索,可以在最近距離觀看道爭,也是一番難得機緣。

偏生李平彥和樊師弟都因為阮慈一句話直接辭工,這也讓阮慈有些不好意思,嘆道,“若是我所擔心的事沒有成真,那就耽誤兩位師兄弟了。”

李平彥道,“出門歷練,一切都是自己做主,慈師弟說這話做什麽?”

樊師弟也是笑道,“要見證道爭,有許多辦法,能和師兄多談幾日,其中收獲,遠勝在城頭做那些苦工,賺取所謂的符錢。”

他對阮慈這般千依百順,李平彥也不由眉頭一挑,從阮慈投來詢問眼神,阮慈微微搖搖頭,示意自己並未暴露身份,口中道,“城中住宿極是便宜,修行靈氣也並不珍稀,兩位師兄在城頭做了一日工,所得符錢足夠在客棧住上數月,不如先潛修一段時日,有閑暇時,在城中四處看看,也往城中高台處走走,再見機行事。”

兩人都沒有異議,李平彥道,“便是符錢不敷使用,也是無妨,城中商行還有許多雜活,也需要人做,只是充抵房費,間或去做幾日工便已足夠。”

他又笑道,“只是因理念不同,城中寶材靈藥極是便宜,我想這次恒澤天之行,會比我們想得更太平許多,這樣好的機會,眾人只怕都忙於賺錢了,哪個還打打殺殺?說不準,死人最多的一次,反而是在翼雲北望來此的那艘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