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竹海日出

“李師兄,不知這九嬰蛇是什麽來頭?為何會突然出現在竹海中?這片綠玉明堂一向是風平浪靜,最多也是築基初期的妖獸,怎地突然冒出來一頭九嬰怪蛇?”

一番歷險,雖然並未有人戰歿,但金波宗、平海宗這幫弟子也有兩三個在之前的大戰中,被九嬰蛇擊傷,若不是李平彥一劍斬傷九嬰蛇,惹得它發怒追逐,那幾名修士怕是早化作怪蛇口中美食了。此時一行人回去將他們接上,這兩人自然對李平彥十分感激,略作包紮,眾人便一道往金波宗飛去,不但同伴受傷,護身法器也多數都被擊發使用,需要回去整補,便是隨身的乾坤囊,把怪蛇分解之後,也再裝不下更多寶材。很該回坊市整頓一番,再來此處探險。

綠玉明堂便是這片竹海的名字,據眾人介紹,在金波宗和上清門之間,群山延綿,數萬裏都是以綠玉竹為主的山脈,並無凡人居住,只有幾個散宗,但規模也不甚大,因為此地看似是竹海濤濤,清幽無比,但實則竹葉自上古到如今都無人清掃,無形間竟在地面形成一層綠玉瘴,那地面看似只灑了一層薄薄落葉,但一旦踏足其上,說不準便深陷進竹葉漚爛了形成的沼澤之中,想要再脫身出來就沒那麽容易了。

“這樣的地面,蛇蟲鼠蟻最是歡喜不過,便像是剛才那頭大蛇,它若在平地上行走,身軀沉重,走到哪裏便是一道深深的蛇轍,但在這綠玉明堂中,竹葉風吹而落,甚麽痕跡都在轉眼間便化為烏有。”李平彥站在竹梢,指著地面對阮慈道,“這綠玉明堂中只有兩種妖獸,第一便是能藏身綠玉瘴中的毒蟲,另一種便是可在巨竹上築巢的鳥獸,其實多數是鳥,只有一種黑白飛熊算是獸類,此熊頗是可愛,金波宗不少女弟子收來當個靈寵,不過很是稀少難尋,這次出來,我們也沒遇見。”

阮慈道,“怪道你們在竹梢打尖,比起地面綠玉瘴,想來這空中的妖獸更好防範。”

李平彥道,“不錯,那些妖鳥多數棲息在巨竹上段,但並非是樹梢,見我們人多勢眾,也不會主動前來侵擾。再說它們食性更喜蟲豸,和我們也算是相安無事。至於這九嬰蛇——”

雖然眾人也又有問到九嬰蛇的來歷,但適才飛掠之間,不便解讀,此時因照顧傷員,停下打尖,李平彥又先向阮慈介紹此地情況,到如今才說起九嬰蛇,顯然十分看重阮慈,孟令月和幾個平海宗的師兄妹坐在一處,並不說話,將頭靠在雙膝上,默默聽李平彥道,“至於這九嬰蛇,說是九嬰其實也頗是勉強,按典籍記載,成體應有九頭,天上地下無所不望,可以駕馭水火精華,已是不死之身,只要留其一頭,余下八頭都能重新長出。而且每一頭更有不同威能。乃是洞天級數的大妖獸,我們今日遇到的這頭,只能算是九嬰蛇的幼體,不但沒有不死之能,而且三頭中,只有望地那頭呼喝之中,隱隱有火氣繚繞,想來已有些神通,是以我第一劍便重傷這望地一頭。”

“這種蛇乃是天地陰陽二氣氤氳遇合時,感氣而生,宗門之中曾有記載,一位前輩在綠玉明堂附近,見到一只金丹修為的九嬰蛇化生,那是數萬年前的事了,想來這綠玉明堂因天生便是蛇蟲棲息之地,所以偶然也有九嬰蛇化生,這番便被我們遇見。雖然兇險,但倒也是我們的運氣——這九嬰蛇的血肉乃是難得的寶材,想來在坊市中可以賣個不錯的價錢。”

這李平彥生得俊美非凡,行動更是颯爽幹脆,在一眾弟子中顯然是領頭人物,他說話簡潔、言必有中,此時幾句話便說得眾人都高興起來,雖然屢經兇危,但畢竟也是一番歷練,且阮慈和李平彥都十分大方,他們沒出什麽力,還能分潤許多,實在是十分上算。

“到底金波宗是本地望門。”

這幫修士並非都出自一個宗門,怕也有不少是在遊歷之中結納入夥的,金波宗、平海宗都是茂宗,不過金波宗是本地宗門,平海宗距離更遠一些,還有數名弟子,是恩宗修士,此時便湊趣道,“若非李師兄在此,我們上哪知道這九嬰蛇的來歷去?怕不是慌亂之間,小命都要交代了。此事是我們欠了李師兄一個搭人情,之後師兄凡有差遣,我等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李平彥搖頭道,“斬殺此蛇,慈師妹功勞最大,按我計劃,雖然最後也能殺死此蛇,但也要大費周折,這期間恐怕要折損幾條性命。慈師妹一劍了結此蛇性命,我自愧不如。”

他便向阮慈討教道,“師妹出劍,並非斬落此蛇頭顱,而是向它上身斬落,可是有什麽講究嗎?”

這在阮慈看來,其實答案極為明白,不過她第一次和別宗修士交談,還是斟酌片刻,方才答道,“我有師長所賜的好劍,可以斬破蛇妖防禦,是以感應之中,便覺得那處是蛇妖最弱的一點,反而頭顱處生機濃郁,若是攻擊那處,要白花不少功夫。這是我仗了法器的便宜,其實並沒有李師兄說得這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