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魔怒面(第2/4頁)

眾低階修士熙熙攘攘中,不少金丹修士駕著法器往下飛去,從空中向下看,壇城下方的壇底城,四通八達的道路上也擠滿了行人,宛若螞蟻一般向外行去。文掌櫃在法舟甲板上看了一會,不禁嘆道,“這麽多人,該走去哪兒?”

“那自然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了,若沒些根基,那才是為難,想走也走不了。”魯長老在他身旁說,見文掌櫃心事重重,便道,“咱們也是相交一場,老文你若無處可去,不如隨我們到流夢澤暫避一避,若是那處生意好做,劍宗在流夢澤也有些根基,助你一助不費什麽事,若是生意不太好,等上幾年再回來開張,豈不是也是便宜?”

南株洲大澤不少,各自均有神異之處,比如太史宜跌落的幽冥瘴澤,便是南株洲有名的險地,傳說大澤深處直通幽冥,從前曾是幽冥離火道祖化身講道之地,這流夢澤在壇城左右不遠,天然生成有一座大陣相護,正合適如今的境況。文掌櫃猶豫少頃,拱手道,“慚愧,要厚顏托庇在貴宗麾下了。”

魯長老自然一番寬慰籠絡,桓長元聽得不耐,走到文掌櫃身邊問道,“掌櫃,小慈可有帶信回來麽?”

他有些愁眉,望著壇城道,“也不知她有沒有在這風波中受傷,若是死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魯長老和文掌櫃都沒有說話,劉長老咳嗽了一聲,說道,“文掌櫃也勿擔憂太過,中央洲諸宗也不是只識打生打死的強盜,既然上清門帶了兩件洞天靈寶來,又在眾元嬰修士中搶到了阮氏骨血,那麽這筆帳大概諸宗都是要認的,再說,也不知這阮氏骨血是否真是劍種,若是真為此死了太多人,對他們來說也不上算。”

“這倒也是。”

眾人話鋒一轉,說起中央洲諸盛宗的動向,文掌櫃道,“就是前幾日,我在碼頭上聽人說,還有個阮氏骨血在梁國——也有人說東華劍鎮定氣運,下落和皇家脫不了關系,東華劍使實在是宋國太子。”

“此次前來的盛宗,上清門已得了一個阮氏骨血,那便算是落下了自己的那一注,余下的弟子是不會再去爭搶了。”劉長老道,“若是他們不再去搶,那大概是不會大打出手,這也算是盛宗的默契罷。總不能為了一柄東華劍,又把一個大洲打得半殘,這不是過日子的辦法。”

舟中眾人都在南株洲土生土長,哪有不關心本洲的?聞言都松了口氣,董雙成雙手合十,拜了幾拜,道,“道祖保佑,可別再打了。劍沒見著呢,死了多少人。”

魯長老看她一眼,心想在座這些人可不算是‘劍都沒見著’,不過這話當然不好說穿,只道,“大家各得一個弟子,到底哪個是真劍使,只有得了寶的宗門自己心中有數。要我說,不是回到自己山門,究竟誰是劍使,是說不分明的,不過,傳說中的劍使也不過就這麽幾人,盛宗卻來了七八家,總要有人落空,這弟子拜師之前的爭奪,怕是還要繼續,甚至天舟回中央洲的路程,也該是暗潮洶湧,無一日無事了。雙成、長元你們運氣卻不太好,第一次下山行走,就遇到這樣的大事,如今洲陸情境,已不宜遊歷,到了流夢澤,看看空間若是穩定下來,還是先把你們送回山門去。”

桓長元和董雙成自然不願,不過劉長老也是一個意思,他們都無法違逆。法舟離開壇城遠了,便越行越快,過了數日,繞過一個山坳,便見到山後一片無邊無際的濃霧,霧中偶有鳥影躍動,法舟一個轉折,落入濃霧之中,流夢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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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在流夢澤安頓下來,總算比在壇城安心多了,此地因靠壇城太近,再者,此時空間不穩,金丹以下修士不宜飛遁,許多低階修士都投來這裏,城中很快人滿為患,但也因此不斷有新鮮消息,太白劍宗諸人在此地倒如同就在壇城一般,諸宗門的行止都如在眼前:上清門拔得頭籌,先搶了一個阮氏孤女回來,諸盛宗倒也不甘落後,忘憂寺收了梁國那個阮氏子,宋國太子拜入流明殿,還有許多蔔算而出的弟子,都惹來諸宗爭奪。

這些弟子,沒一個收得太平,梁國、宋國方向的靈氣,也紊亂得叫人害怕,好在流夢澤天然生成的雲霧大陣玄妙之極,虛實轉換,能撫平靈氣亂流,又和高踞空中的壇城不同,眾人在流夢澤內,倒是要比在壇城中安定了許多,只有一點不太好——靈氣如此不穩,飛遁不便,雙成和長元一時半會是回不去了。

又過了一年有余,中央洲天舟還未歸來,但諸盛宗的爭鬥倒似乎已告一段落,壇城的局勢由魯國大戰後的劍拔弩張,逐漸緩和下來,有些膽大的商家已回去做起了生意,但老掌櫃的為人把穩,仍是不肯回去,要等到中央洲的惡客走了再說。“聽說均平府如今仍是孤懸在壇城外,所有門人只進不出,那此事便遠遠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