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白面的多種吃法(第2/3頁)

“我都想好了,這兩天把雞紅燒了,再配上幾碗白米飯,多香啊!”

趙秀花臉色已經開始猙獰了——白米飯!

地主家也沒有這個吃法的!

再不走,家裏最後恐怕一個紅薯幹都剩不下來。

可楚河壓根兒不看她的臉色,還惆悵的嘆了口氣:“再說了,說隨軍就隨軍,哪來的路費呢?”

你特麽——

一家子人都要跳腳——

打人,再索要賠償,這不就是楚河的飯前項目嗎?

如今陸陸續續已經從家裏撈了七百多塊錢了。

這會兒還說沒錢?!

你這是要把老家人最後一滴血汗錢都搜刮幹凈啊!

趙秀花咬牙切齒:“我……再給你20!”

楚河擡起眼角輕飄飄掃了她一眼:“明天家裏沒肉吃了,你們再要交贖金的話,得翻兩倍。”

20塊錢車票都不夠買的。

她可是勵志要把時歲豐給家裏面的錢都撈回來呢——簡而言之,寄錢孝敬老人可以寄,但是錢被這麽用,不行。

楚家倆大老爺們兒很識時務,一把揪住了親媽的袖子:“媽,讓弟妹去隨軍吧。”

語氣哽咽的好想哭出聲來。

真的。

銅皮鐵骨也再也經不起打了。

每天回家就仿佛坐牢,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還要時不時被暴打,夜裏睡覺都不敢安穩……

這日子真沒法過了呀。

給錢就給錢吧,就當小三沒往家裏寄過錢。

……

楚河心裏卻自有一筆賬單。

時歲豐寄過來一千三四百塊錢,家裏起了個青磚大瓦房,就花去400塊。

剩下1000,彩禮兩百,結婚當天給了50,楚河又要走725……

其實也算是差不多了。

但是,她就是想讓趙秀花明白,送走她也是不容易的。

這不——

“200塊。錢到手我就去部隊。”

……

這筆錢,趙秀花在咬牙之後迅速給了。

真的,他們一家老小被折磨的如今一分一秒都拖不下去了。

甚至楚河還沒走,她已經在村裏宣揚自己是如何當一個好婆婆,如何主動送兒媳婦去隨軍的。

倒是大侄子和大侄女十分難過。

他們總共學手藝也才不到半個月,再天資聰穎,這又能學到什麽呢?

學不到手藝,姑帶著他們還要浪費糧食,他們肯定就去不成部隊……這可怎麽辦呢?

大侄子擦擦眼淚,跑去找正在收拾東西的楚河:“姑,我會在家學手藝的,你要說話算話,來帶我走。”

大侄女兒也眼淚巴巴的看著:“姑,我很快就學會做衣服了……”

這倒不是假話,做衣服又不是設計衣服,這年頭的衣服寬寬大大的,線條整齊,針腳平整,結實,這就算是做衣服了。

大侄女從小幹力氣活,手上有勁兒,不管是劃線還是裁剪都很是穩當。

更別提當年她也是上過兩年學的,尺寸就把握的特別好,倘若楚河再多留一星期,菊花嬸手裏的衣服他都要幫忙正式裁剪開工了。

但是……

小姑的婆婆都說了,明天一大早就去市裏頭坐車,他們也拍電報講了。

肯定是等不及了。

楚河看著自己打包的一些零碎——除了那些肉啊,錢啊,這家還真沒什麽打包的。

換洗衣服就那麽兩身,還都是破破爛爛的,別的也沒了。

她丟開手:“我也在琢磨呢,是這回就把你們帶走,還是等你們練好手藝了再帶。”

她這麽一說,大侄女反而擦擦眼淚:“不行,姑,我不能現在就去。我答應了菊花嬸以後兩年工資給她,總不能咱自己不學了,就不當回事兒。”

更何況,去了部隊,哪兒還能再找一個人教自己手藝呢?

姑父還不知道聽不聽姑父的話,可不能去白吃人家的糧食。

“菊花嬸兒做衣服又快又好,還會繡花打版,我一定要學會,到時候給姑做新衣服。”

繡花她是不指望學出什麽來,但是打版,菊花嬸家饑荒之前祖上還做過服裝生意,說這門兒功夫是服裝行業裏頂頂重要的一門,她一定要學會!

大丫都這麽說,大蛋想了想:“姑,那我也留下。”

“不然大妹一個人在家,我怕奶把她賣了。”

“隊長家嬸嬸手藝真的好,我也一定要好好學,我想當國營飯店的大廚。”

想想,國營飯店的大廚在家給自己做飯,多美呀!

楚河瞬間便將搖擺不定的心扶穩了。

“那行,你們好好學,啥時候學成了,發電報給我,我肯定來接你們。”

說著從兜裏摸出十張大團結,一人分了一半。

“給!這是你們以後給我幹活兒的工資,我提前給你們!”

大侄子和大侄女手裏捏著一把錢,心卻都定了下來。

——100塊呢。

姑要是以後不帶他們走,是姑賠錢了,肯定會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