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罵(第2/3頁)

他覺得委屈,還覺得胸口疼的慌,嗓子癢的厲害,忍不住的時候,只能壓在音量悶悶地咳上兩聲,好緩解一下肺腑中的疼痛感。

華榕看了,頓時又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

小徒弟低著頭面壁思過,話都不敢說,連咳嗽都壓著聲的模樣,看起來真是讓人又氣又心疼。

他這人護短,畢竟是自己一點一點教大的徒弟,即便是心裏再氣,也看不過他這個模樣。

華榕看了半晌,那點氣也逐漸消沒了。

“受傷了就不能先治療?”

本就覺得委屈的少年,聽到這話癟了癟嘴,小聲道:“是您讓我站這的。”

說著又咳嗽了兩聲。

華榕頓時一陣氣結,哼了一聲:“打坐,調息,等你傷好了,我再收拾你。”

褚衛“哦”了一聲,慢吞吞地轉過身子,卻在轉頭的那一刹那,看到身前那個模糊而又高大的身影。

他眼神一亮,想要瞧的再清楚一些,但師父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便消失不見了。

褚衛閉了閉眼睛,試圖將那個身影印在腦海裏。

盡管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可是他能見到師父了,只要他努力一點,在努力一點,總有一天會瞧見師父的模樣。

想到這裏,那點委屈倒也消失不見了,他連忙溜上床,盤腿打坐,按照師父教他的方法開始調息。

這麽一坐,褚衛直接從天黑坐到了天亮,等晨曦的亮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子裏的時候,他緩緩地呼出一口氣。

胸口那處還有些疼痛,但比起昨晚已經好了很多,呼吸都通暢了不少。

照著這個方式調息幾天,估計也就能痊愈了。

褚衛神清氣爽地爬起來,準備出門弄早飯。

簡陋的客廳外,爺爺正端著一碗粥,坐在大門口的樹蔭下邊吃邊乘涼呢。

褚衛剛想說些什麽,卻是下意識地擡頭,小小的院子外面,露出一堆來回竄動的腦袋。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還是昨晚那些人。

他攤開掌心,原本晶瑩剔透的水晶球此時已經被染得漆黑,裏面來回飛舞的魂魄正在不停地撞擊著玻璃壁,想要從裏面出來。

仔細看過去,還能瞧見一張張猙獰的面孔,好像張口就要將人給吞噬一樣。

他合起手掌,這玻璃球便消失不見了。

褚衛沒理會院門外的那幫人,洗漱完後,端著一碗粥,坐到了爺爺的身旁。

他從有記憶開始,就和這個老人家相依為命,是爺爺從小將他給拉扯大的,除了師父,這大概是他最為親近的人了。

褚衛對於兒時的記憶並沒有多少,遇上師父之前,他從山坡上摔過一跤,很多事情都給忘了,所有的記憶都是從這個小村長開始的。

他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除了逢年過節會帶著錢回來一趟,平日裏就見不著人。

村子裏只有村口的小賣部有一部電話,除非必要,他也不會跟著父母聯系。

村子裏像他這樣的孩子並不少,褚衛也沒覺得哪裏不對。

但現在,爺爺陽壽就快盡了。

褚衛吃著吃著,突然問道:“爺爺,二十多年前王家的那場大火,您還記得嗎?”

爺爺年紀大了,耳朵有點背,但還是將他的話給聽得一清二楚。

老人家應該已經聽說了什麽,他放下筷子,嘆了一口氣,眼神不知落在何處,低聲道:“造孽啊,都是造孽啊。”

褚衛默不作聲地將碗裏吃完,心裏五味雜陳。

老人家慢悠悠地說道:“我雖然沒有參與,但是……爺爺也沒站出來阻止過,又何嘗不是幫兇呢。”

褚衛猛地擡頭:“爺爺,您沒參加?”

爺爺搖搖頭:“那時候還沒你呢,你奶奶還在,就是身體不好,孩子們又都在外面,她離不開人,我只能寸步不離地照顧,哪有那個閑工夫去搶什麽寶玉啊。”

“別說我這身子骨跟不上,撿來的東西,難道就是自己的了?天降橫財,必有禍端。”

後來,不就是闖禍了嗎?

爺爺依稀記得,他站在自家屋子裏,隔著一條河,看著那幾乎將整個村莊照亮的大火,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從那以後,他出門都變得少了。

人心涼薄,在利益面前,誰知道是人是鬼呢?

老人家說的慢,褚衛聽完了,暗自松下了一口氣。

他匆匆忙忙地將碗收拾好,跟爺爺說了一聲就準備出門了。

老人家叫住他,半晌沒說一句話,只是輕聲道:“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褚衛:“爺爺,我知道的。”

院門一開,瞬間對上了十幾雙眼睛。

褚衛昨晚說了不要打擾他睡覺之後,就沒人敢敲門,但是卻守著門口等他出來呢。

站在最前面的是連夜趕回來的,村長的大兒子。

這人穿的跟村裏人都不一樣,明明是大夏天的,卻是白襯衫,黑西褲,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整個人都從裏到外透著一股子來自城裏人的精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