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番外三(第2/4頁)
醫館裏眾人緊張極了。
這隊官兵悄悄說,有貴人身體不適,需要他們緊急看診,而且事情需要保密。醫館眾人本來還有微詞,見到官兵帶來的銀子眼睛都直了,立刻讓人進來。
鐘闌帶著幕籬,黑色的薄紗一直垂到腳,將身形全都掩蓋其中。
方大夫還從未見過看病和躲債似的人,然而眼睛看到旁邊軍銜不低的官兵,什麽話都咽下去了。
有些事情問不得。
他清清嗓子:“貴人,您可有哪裏不舒服?”
幕籬下的聲音很輕,有些低啞,像是受了風寒:“近日總渴望吃酸的,身子也有些困乏,我在想是不是有喜了。”
方大夫的眼神落到旁邊那位同樣帶著幕籬、但身形高挑、衣著富貴的男子身上,立刻有數了。
這應該是個大官,估計還是個妻管嚴,偷偷養了外室、外室有孕,這不可得偷摸著來嗎?
他心下有了數,更加鎮定了,出聲道:“貴人,那麻煩您伸手,老夫替您診脈。”
幕籬下伸出一只修長、蒼白的手。鐘闌的手本就同他本人一樣單薄瘦削。方大夫也未多想,只當這女子的手偏大而已。
然而,剛一摸上脈,他就覺得有些不對。
這脈搏,怎麽像男的?
方大夫鬼使神差地瞥向被幕籬遮住的臉。
輕而柔的聲音問:“怎麽?”
“沒,沒什麽。”方大夫抹了冷汗,“老夫沒把出喜脈,可能是慌張的緣故。請貴人允許老夫再把一次。”
黑色的幕籬轉過頭,看向身邊的男子:“沒喜脈?不可能呀。”
男子低頭,啞然,良久才說:“聽大夫的。”
黑幕籬下那人自言自語:“男子懷孕可能與女子脈搏不同。大夫沒摸出尋常喜脈也是正常的。”
方大夫:“……??!”
黑色幕籬轉了回來,溫和道:“那請大夫再診一次,就按男子的脈搏診,看看有何異常。”
方大夫像是靈魂出竅了似的,懵懂地點頭,將手搭到了那只蒼白的手腕上。這回他倒是診明白了,脈搏有力規律,沒看出任何毛病來。
他的眼神悄悄瞥向那兩位貴人。
養男子為外室的大官。
結果外室說自己懷孕了。
他忽然後悔今晚為了那一箱銀子接診,要是說自己年老氣力虛浮,說不定就沒這回事情了。
“男子有孕的確與女子有所不同。老夫也是第一次診男脈……”方大夫斟酌著用詞。他當然想直接對他們說,根本就沒有孕,可他聽那黑幕籬對官人信誓旦旦的語氣,以及那大官動作間的寵溺,他也不好直接駁對方的面子。
“夫人”聲音溫和:“沒事,你說。”
方大夫一沉心:“貴人的脈搏,的確有些氣血翻湧之狀。”
大概率可能是因為長久不運動、這幾日突然走動引起的。
兩人微怔,相視,異口同聲:“有喜嗎?”
“這,應該,或許,可能……是男子喜脈。”方大夫硬著頭皮哄兩人,“老夫這就為兩位貴人開藥方子,補胎安神。”
聞姚震驚得無以復加,在懷疑世界和懷疑自己中,逐漸選擇寧可信其有,於是在一路上異常小心。
後面幾日,鐘闌一日兩頓補藥,一頓不落。
鐘闌信誓旦旦:“這回絕對沒錯。”
聞姚被他那自信唬住了,天天順著他。後來因為鐘闌嗜酸,他甚至讓人特意找來菜譜,用盡各種方法哄鐘闌。
初冬第一片雪落下。聞梁的婚禮順利舉行。
鐘闌聞姚不好親自出席,派人隨了禮。聞梁與許公子婚後便住到京城。新婚半個月後,他們讓人請兩人進宮小敘,也算是許公子第一次見聞家人了。
許淩長著一張典型的強取豪奪文中清冷自強受的臉。
鐘闌見到他的時候,視線在他臉上微微停留,先是感嘆聞梁這小子又拱了人家大白菜,然後視線便落到許淩的肚子上。
他們都換上了冬裝,什麽都看不出來。
許淩沒有看出鐘闌眼神的怪異,行了禮便安靜地立到一邊。
聞梁說:“別拘謹。皇兄和嫂子都是自家人。”
許淩瞪了他一眼:“叫陛下。”
聞梁被他瞪得訕訕,摸了下鼻子,不敢說話了。
鐘闌和聞姚都忍著笑,親切招呼他們落座。
許淩自顧自地坐到聞姚旁邊。
聞梁左看右看,到他耳邊:“你怎麽坐皇兄旁邊呀。”
許淩淡淡:“他是皇後陛下,不是麽?”
桌上飄過一陣沉默。
聞姚:“……”
看來他和朝臣一樣有了誤會。
鐘闌憋著笑,擺了擺手:“對,對。你就坐皇後旁邊。”
聞姚忍著要揍“滿臉鬼笑”的聞梁的沖動,發揮了“主母”的賢惠溫良,招呼許淩。
“我按陛下的口味來設置菜肴,不知道合不合你們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