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入夢(第2/3頁)
可這主神帶給他的,卻仿佛如一片看不見盡頭的汪洋大海,他乘坐一葉孤舟在上面飄蕩,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希望,他沒有任何工具,只能聽天由命,若上天興致來了,給他一陣暴風雨,那他便要用盡全部力氣求生存,然後等待下一次命運的戲弄。
沒有盡頭。
聞姚比誰都知道對於一心只想要休息的鐘闌而言,這意味著什麽。因此,他看向鐘闌的目光比鐘闌的更加凝重。
然而,鐘闌卻沒有傷痛。他慢慢擡起頭,伸出手撐住自己的側臉,長發垂落在臉側,眼神竟有幾分晦暗。
他生氣了。
聞姚心想。至少他之前霍霍的時候鐘闌是不會生氣的,能把鐘闌這樣的脾氣都惹怒,這主神的本領可真大得很。
“我要終結這一切。”
“有何線索?”
鐘闌微微發怔。他記得,自己進入這個小世界後便和主神斷聯了,而且記憶恐怕也被篡改過,有什麽辦法可以與以前掛上勾?
“唯一的辦法只有……夢。”鐘闌輕語。
他頭疼病發作時夢見的場景,恐怕是他和過去的世界最後的聯系了。
他將具體的夢與聞姚說了。
聞姚皺眉:“按你所說的,你並不是每次發作都會做夢。有何跡可尋?”
“我只做過兩次夢。”鐘闌仔細回憶,“沒有遇見你前,我雖會犯病但從未做過夢;遇見你後,也只有幾次做過夢。”
他做夢的那幾次都有個共同特點,那就是犯病時幾乎與聞姚形影不離,不僅呆在一起,甚至還有親密的舉動。
雖然不是每次犯病親密都會做夢,但他們幾乎相視,像是得到了共同的答案。
“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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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闌犯病有跡可循。當臘月來臨,頭疼病便也快了。
銀裝素裹,辛國的河道都被冰封了。雖然地處西北,但是辛國這一次的紅燈宴卻沿襲了南穹時期的傳統。一只只紅油紙折成的小船漂浮在河道上,一朵一朵,像是凝固在冰層中的紅花。
某日,鐘闌在朝堂上險些昏倒、將桌案推翻。聞姚聽聞消息立刻起身去升雲殿。
鐘闌是早朝時在眾人面前突然發作的。大臣們都候在殿外,一個個都很焦急。李全知曉鐘闌的情況,站在門外對他們解釋,讓他們不要焦急。
但這些大臣多是讀書人,難免有些迂腐,仍然連連搖頭:“聖體康健乃國之根本,可大意不得。若太醫治不得,那便去天下搜尋神醫偏方,總有辦法的。”
李全連連搖頭:“奴才知道了,奴才會吩咐人去的……”
他被大臣堵得冷汗連連,眼神亂飄,忽然看到遠處的紅衣身影一個激靈。
“人來了!陛下可得好了!”
大臣全都回頭,便看到那容貌同衣衫一般鮮艷濃烈的身影飄然走近。
幾個月以來,他們大都聽說過綠頭牌的事情,紛紛面露難色。然而,大臣之間的反應也不盡相同。
有些大臣是南穹出身,一路跟著聞姚經歷了南辛、羅國到如今的辛國,自然知道那張臉。一些辛國出身的大臣也知道。然而,在場的很多都是其他小國或是燕國收編而來的文臣,從未在戰場上見過聞姚的臉。
如此妖冶的臉,他們第一反應那便是男寵。
於是有人問:“李公公,您說的來幫陛下治病的人,是這位?”
“是的,就是他。”李全興高采烈地推開人墻,氣喘籲籲地拉過聞姚,然後幫他穿過大臣的圍攻,推到那扇門後,這才擦擦汗。
“這樣一個男寵……”
旁邊羅國出身的大臣眼睛都直了,連連咳嗽:“你們說什麽呢?”
兩撥大臣面面相覷。
左邊的:“秀恩愛,連病了都能好,不愧是陛下。”
右邊的:“哪有男寵來治病的。”
屋外陷入一片寂靜。
終於,一位半懂、半不懂、年輕的臣子出聲:“所以,羅國君的身份死了,而人進了辛國君的後宮?”
右邊的大臣這才明白,紛紛驚恐臉。
左邊的大臣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
“這,這,這,”右邊的大臣們人都麻了,“這到底怎麽回事?”
羅國君不是有名的暴君嗎?不是玉面閻羅,雷厲風行,睚眥必報嗎?
這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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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姚將房門緊緊關上。
大殿一室套著一室,走到深處,外頭的響聲便再也聽不著了。
鐘闌抓著枕頭,額頭都是冷汗,青絲束成發髻然而兩鬢已經散落了。他咬牙,微微睜開眼睛。他的眼中已然沒有了神志,只剩下潛意識,記得自己與聞姚有所約定。
聞姚坐到他的床前,俯下身子,盯著他的雙眼。
“陛下,不許攻擊我。”
鐘闌迷迷糊糊沒有反應。忽地,他咬住下唇,鼻腔音嗯了一聲。
聞姚慢慢湊下身子,抱住他。然而只有這麽一會兒,鐘闌便又失去了控制,不記得自己剛才答應了他,立刻張開嘴,狠狠咬上了聞姚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