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負責
聞姚的心臟快跳出來了。他回抱住鐘闌,回應他,攬住臂膀的手輕輕安撫對方的躁動。
忽然,鐘闌神志不清地睜開眼,水汽氤氳:“你是?”
聞姚心中一緊,他的臉沒有任何偽裝,袒露在月光下。還好,鐘闌迷迷糊糊地在喉嚨底翻滾了幾聲,在藥力下完全失去了分辨力。
聞姚的理智終於回來了,他微微推開鐘闌:“陛下,我是個君子,不想對你做什麽。”
鐘闌雙眼無神,眼下潮紅,像是聽不懂他的話似的歪頭。
然後,一股不加掩飾的巨力將聞姚按倒。
聞姚:“……”
他是君子,陛下不是。
他輕輕在鐘闌額頭一吻,撩起一縷他的長發。月光穿過窗欞,從五指間隙透出,將纏繞在雪白指節間的青絲勾勒清晰。
“陛下啊,這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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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闌起床時,床邊站著一排自責的侍衛。
他莫名其妙地準備起身,剛撐起身體,一陣無比酸爽的疼痛從腳到頭炸開,最後在眼前化作一片頭疼欲裂的白光。
他聲音驚恐:“發生什麽了?”
侍衛們候在一旁,支支吾吾。
“陛下,昨晚您忽然起來,怎麽勸都不聽,一個勁兒往外闖,進了徐公子的房間。臣等想要進房將您拉出來,但您親自反鎖了門,還喊了聲不許進來。”
“臣等確定那是您的聲音就沒進去。今晨,是徐公子開門讓臣等將您扶回來的。”
“昨日李公子似乎也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身子發熱,情難自已,好在及時送醫了。這麽看來,您應該也中招了。”
鐘闌在原地震驚了半天,立刻把人都趕出去,脫下衣服檢查。自己身上的確有一些青紫的指印和曖昧的痕跡。然而他根本記不起來。
他連忙披上衣服,推門問:“徐公子呢?”
正巧,盛雲扶著紅衣公子剛從房間出來,正撞上鐘闌這一句,立在原地轉身與鐘闌對視。
鐘闌直直盯著病秧秧的紅衣公子,似乎看到寬大袍子下瘦不經風的四肢、軀幹。他甚至能透過幕籬的白紗隱約看到瘦削脖頸上刺眼的紫紅印子。
他能想象,這樣虛弱的人,昨夜的事情是怎樣的折磨與恐懼。或許,自己無視了絕望的掙紮,無視了淚水與拒絕,。
一想到自己昨晚幹的事情,他雙唇發顫,震驚、愧疚。
“昨晚,朕強迫了你?”
盛雲:“?”
剛上樓的李運柏:“?”
剛出門、打著哈欠的聞梁:“……!”
紅衣公子弱不禁風地咳嗽了兩聲:“徐某也有責任,貴人不用自責。”
“不,這怎麽行?”鐘闌忍著關節酸痛,連忙走過去關心,“你的身體本就這般柔弱……我,我就是個禽獸。”
“……”紅衣公子像是含羞了,猛烈地咳嗽。
鐘闌剛擡手想要撩起白紗檢查徐公子身子的情況。
白紗慢慢撩開,即將露出臉,忽然,徐公子像是一只受驚的小獸猛地後退兩步,轉頭不肯給他看,連忙扯著盛雲連忙逃了。
“別走!”
紅色身影消失在樓梯盡頭,甚至沒有回頭。
鐘闌揣著手,神情破碎且難受:“他這是小媳婦的矜持吧?唉,都是我的責任。”
說著,他也連忙下樓,立刻去追徐公子。
聞梁立在走廊上,已經被炸成了一團焦炭。
“皇兄他喜歡的不是那位李公子嗎?昨晚怎麽和貴人滾到一起去了?”
“啊啊啊啊啊!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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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不用眾人找借口,鐘闌主動拉著徐公子一起上路。
聞梁和跟屁蟲似的跟在後面,動不動湊上來看眼色,仿佛一個闖禍後試探父母的小孩子。
鐘闌主動邀請徐公子同乘。他本以為對方會拒絕,然而他後來又發現只要不撩白紗,徐公子就不會排斥自己,甚至還會若有似無地靠近,似乎因為一夜後對他的眷戀與依賴。
他有些失落:“我們都有肌膚相親了,怎麽連看一眼面容都不肯呢?”
不過,既然打定主意要負責,他就有很足的耐心。他一路上把自己的身份都和倒豆子似的對徐公子說了,還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會對徐公子負責。
中午,車隊在河邊午休。侍衛們紮了烤架,宰了帶著養的兔子殺了吃。等飯的時候,眾人都下車散步、拉伸,還拿出羅盤對方向。
徐公子下車後沒多久就發覺了不對,四周張望。
“你們有見到陛下嗎?”
眾人相視,露出曖昧的表情,然後指了一個方向。
徐公子並未對心照不宣的表情有所反應,利索轉身去找鐘闌,終於在馬車旁的樹下找到了人。
鐘闌正擺弄著一個木頭和軟墊做成的簡易折疊行軍床。這東西是他出行前參照現代的折疊床自己做的,之前每次午休,他都會撐開簡易床美美地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