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塵封的記憶(第2/3頁)

小王世背著書包回家,告訴父親:“劉猛和我說,武主任是他媽媽的親戚,不可能讓爸爸替代他。”

男人又是一拳頭捶桌:“操他媽,憑什麽!”

“媽,我要洗澡睡覺了。”王世說。

女人急忙起來,幫兒子準備換洗的衣服。忙碌間,男人突然喊:“過來,我有事和你說。”

他盯著如花似玉的老婆,開口道:“劉廠長提拔姓武的,只不過給老婆面子,說到底,他才是廠長,他老婆算個屁。只要能說服他,事情不是沒有希望。”

女人囁嚅道:“要、要多少錢?家裏快沒錢了。”

男人當然清楚,沒和她掰扯,視線從她的臉掃到她的身體,慢慢笑了:“要什麽錢啊,劉廠長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有的是地方撈錢。”

女人呼吸一窒,似乎預感到了什麽,面上血色盡褪。

“反正你也是個破鞋,幫幫你男人,也沒什麽吧。”男人冷冷一笑,說出的話瘋狂又精明,竟然分不清是醉了,還是始終清醒。

女人尖叫:“不——”

聲音戛然而止。

畫面旋轉,光線昏暗,場景從家裏變到家外。

背著書包的王世立在家門口,盯著不屬於父親的男式皮鞋,臉上浮現出一股極其濃郁的恨意。

他轉過頭,瞪向旁邊的不速之客:“窺視我的過去,可不能幫你脫身。”

“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互相了解一下而已。”簡靜的口氣猶如相親應酬,“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吧,你們長得並不像。”

王世冷冷垂下嘴角,沒有說話。

她又說:“你媽媽長得很漂亮。”

“她是一個軟弱的女人。”王世推開家門。

裏面的客人已經不見了,父親翹著二郎腿,筷子撿起一顆顆花生米。他的身形高大又魁梧,像一座巍峨的小山,沉沉壓在家中。

臥室內,傳來女人壓抑的哭泣聲。

簡靜沉默片時,道:“你不該指責一個受害者。或者,你知道不是她的錯,你真正責怪軟弱的人,是你自己吧。”

她低頭看向稚齡的王世,他死死盯住房門,卻沒有勇氣推開,更沒有勇氣喝問喝酒的男人。

“是啊,我很後悔,為什麽沒能早點殺了她。”王世道,“早點死掉的話,也就不用承受這些痛苦和屈辱了。”

簡靜問:“她死了,你怎麽辦?這樣的父親,難道會好好照顧一個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兒子嗎?”

王世的臉色驀地陰沉。

光線消失了。

喝酒的男人消失了,哭泣的女人也消失了。

他步步緊逼:“別對我指手畫腳,你什麽都不明白!”猙獰強壯的雙手掐住她的脖子,“既然你對這些過去這麽感興趣,那好,我讓你看個明白,你——可別後悔。”

黑洞蠶食了二人。

他們不見了。

*

此時此刻,清吧包廂。

良好的隔音門墻阻隔了大部分噪音,桌上既沒有酒也沒有吃的,只有兩瓶礦泉水和一個意思意思的果盤。

氣氛更了不得,別說愜意放松了,簡直嚴肅如同教導主任巡查的教室。

安靜、緊張、嚴肅、忐忑。

“有消息了嗎?”康暮城問。

季風攤手。

“第八天了。”康暮城冷冷道,“警方的效率真是一如既往地感人。”

季風坐下,嘆口氣:“我知道你急,可我們都把王世查個底朝天了,這個身份完全沒問題,從小到大的記錄都是全的,出境記錄也沒問題,無憑無據,什麽都申請不到。”

康暮城捏了捏眉心,胸口滿是焦躁的郁氣:“那就別管他,先把靜靜救回來。”

季風:“我辦不到。”

“你們還有事瞞著我。”康暮城看著他,緩緩道,“綁架案,肯定以營救人質為重,可警方調查的重點還是王世,沒幾個人在找她的下落。”

季風再嘆口氣,無奈:“其實找了,真找了,沒找著。”

對於大多數警察而言,王世也是少見的犯罪分子,聰明、謹慎、理智、狡猾,很多前輩們一生破獲無數大案,也只遇到過一兩個這樣的家夥。

與這樣的犯罪分子鬥智鬥勇,既令人興奮,也叫人心神俱疲。

他打起精神,解釋說:“就算我主張先查兇手,領導也不會同意的,負責搜查簡老師下落的工作一直沒停下。”

“一點線索都沒有?”康暮城問。

季風想了想,道:“準確地說,是線索太多了。他非常狡猾,做了很多真真假假的掩飾,這也是我們工作中遇到的最大麻煩。”

王世這個人非常聰明,以前身份信息有漏洞,他行事就十分幹脆,不留痕跡,哪怕查到了假身份也無妨。現在管理嚴格,換新身份不容易,他便真真假假留了許多幹擾項,大大增加了警方的工作。

比如之前,他看似沖動,突然襲擊,但計劃縝密,留下的血液樣本害他花費了大量時間調查,結果就是一個巨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