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落櫻吹雪(二十)(第2/2頁)

花如令品了一口茶,看著失而復明的愛子,他總算提起了精神,道:“樓兒是想知道,那關泰口中所說的玉佛,到底和瀚海國、和鐵鞋大盜有何關系,對嗎?”

花滿樓確認的點了點頭,漆黑的眸子裏現出深思之意,道:“還請父親解惑。”

他心中有些奇怪,不知那玉佛到底是何來歷,為何他之前竟從未在家中見過?

花如令嘆了口氣,似乎並不是很想提起這件事,不過事關鐵鞋大盜,以及花家眾人的安危,他只得回憶道:“這件事說來話長,還要從樓兒未出生之前說起。”

原來,花如令年輕之時行走江湖,結交天下豪雄,瀚海國國王亦是其中之一。

二人一見如故、引為知己,直到朝貢之期結束,瀚海國王不能久留在大明的國土之內,邀請好友前往瀚海遊歷,花如令才得知自己結交的好友竟然是一位國王。

花父欣然應邀,在瀚海國住了足有半月有余,而就在這半個月裏,毒龍島的漁民向國王獻上了一樣寶物,說是從天而降的神物,能夠庇護瀚海國今後國泰民安。

“那寶物呈上之時,竟是一顆圓潤碩大的寶珠,通體紫氣繚繞、尊貴無匹,國王十分高興,重重賞賜了獻寶的漁民。”

花如令的神色黯然下來,目光很是復雜,道:“可惜誰也不知,那寶珠並非九五之尊的象征,而是棲息著妖鬼的厄運之物,而那紫氣則是一只又一只的魍魎!”

魍魎,是傳說中的一種精怪,一說為疫神,是顓頊之子所化,形態類似影子。

花滿樓怔了怔,道:“難怪父親對莊姜姑娘的身份,似乎並不是十分驚訝。”

原來花如令早在櫻花妖之前,就已經接觸過了妖鬼,還是令人生畏的魍魎鬼。

“那寶珠一到夜裏,就會化作無數的魍魎小鬼,鉆到陰暗之中,像是要尋找什麽似的,叫聲陰冷可怖,讓人多聽一會兒就會頭暈目眩,不自覺的被操控心智。”

花如令嘆了口氣,道:“而白日,它則聚攏成一顆紫色的寶珠,安靜的蟄伏起來……國王擺脫不了它,幾乎每一夜都無法入睡,一旦睡下,就會被噩夢所驚醒。”

偏偏這時,中原的陛下也聽說了天降寶物的事,請求一觀寶珠,國王心中叫苦不叠,怎麽敢將這魍魎小鬼獻給陛下?一旦有了閃失,整個瀚海國都有滅頂之災。

“他拒絕了陛下的請求,沒過多久江湖之中就傳來他與我割袍斷義的消息。”

花如令的面色有些不好,道:“那時為父已經作了皇商,國王擔憂為父與陛下生出嫌隙,因而才不顧及自己的聲名……”

更何況,國王那時整夜無法安睡,請了多少大夫也無濟於事,知道自己已經命不久矣,於是放棄求醫,到處尋訪仙山道士,想要解決魍魎之患,不連累到子孫。

果然沒過多久,就傳來國王命不久矣的消息,在他駕崩之前,派遣他的一名親信前來,將一座玉佛送到花如令的手上。

“那一尊玉佛,莫非就是鐵鞋所說的玉佛,難道,它能夠鎮壓魍魎小鬼麽?”

花滿樓如此猜測,也算有理有據,畢竟鐵鞋大盜得到了魍魎之匣,而十九說過人類很難完全掌控妖物,似鐵鞋大盜這般為非作歹之人,更是容易受到妖氣反噬。

鐵鞋想偷這尊玉佛,很有可能是想用它鎮壓魍魎之匣的要死,從而解決後患。

誰知,花如令竟然否認的搖了搖頭。

“那玉佛,便是魍魎寶珠,當年國王訪遍天下奇人,終於從開封一帶,得到了一顆雪白的鱗片,說是墜龍掉的龍鱗。”

花如令道:“那鱗片晶瑩剔透,十分不凡,一送到國王的寢宮,魍魎小鬼便安靜了下來,只可惜國王時日無多,只得請來全國的工匠,將鱗片燒融,趁著白日的正午,將那寶珠鑄成了一尊琉璃佛像。”

聽到這一段奇談,花滿樓的心中十分驚嘆,奇道:“玉佛就是魍魎寶珠,鐵鞋大盜和關泰大俠等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關泰自毀聲名,做了鐵鞋大盜的同夥兒,想必是鐵鞋告訴了他玉佛的事。”

花如令眯了眯眼眸,說道:“至於鐵鞋,哼,那獻上寶珠的漁民,已經被鐵鞋殺了全家,想必是從他口中得知的罷。”

花滿樓的目光之中,隱約帶上了一抹擔憂之色,道:“我心中總有些奇怪的預感,魍魎寶珠,魍魎之匣……莊姜姑娘,你說二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特殊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