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戀慕萌生(三合一)(第4/6頁)

懼怕陽光是鬼的詛咒之一。但是喜好人血這就是單純的食譜特征,就如同飛鳥捕魚,獅豹獵鹿,食物鏈的層級問題,和詛咒無關。

阿音的鼻尖動了動:“能聞到。”

是已經習慣成自然的櫻花酒釀味,這麽多天來鼻腔一直籠罩在他倆的血香味裏,嗅覺都快失靈了,這才後知後覺。

也就是說,如今只有他們的血能拯救她的味覺了嗎……?

阿音滿臉的復雜。

“哎呀,真可憐。”五條的語調裏絲毫沒有可憐的意味。

禪院瞥一眼他,轉移了話題:“阿音,身體還有哪些地方不適嗎?”

“沒有。不如說狀態極好,我還有點奇怪……”阿音忽然擡頭,“是不是你們做了什麽?”

五條趴在木桌上,笑臉盈盈地拿扇子挑逗阿音:“你猜呀?”

“行了,五條。”禪院嫌棄地把五條的手拍遠,自覺擔任起解說的義務。

在這之後的半個小時,阿音被灌了一耳朵的“契約常識”、“束縛原理”,從一大堆彎彎繞繞的學術用語裏提煉出核心要點——她現在能好好地站在這裏,全是他們的功勞。

“……”

說不感動是假的。

明明最開始,是阿音一廂情願想拉他們二人入夥,借助他們的力量幫自己脫離鬼王。

而自己忘記了鬼王對鬼的掌控力度太強悍,就連死亡都會牽連到自己,這一份爛攤子,到頭來也是他們二人幫自己收拾的。甚至打破了鬼王的詛咒,讓她從命定的死亡中脫離。

他們素昧平生,非親非故,相處僅僅兩個月,卻幫自己到這個地步。

阿音一時說不出話來,“謝謝”的話語又太過蒼白。

他們讓她重獲自由,至於身上的束縛和契約,那是為了救自己的命而締結下的,做出犧牲更多的應該是他們吧。

“我……”

阿音嘴唇囁嚅,剛想說什麽,禪院忽地擡手摸了摸她的頭,微笑著打斷了她的話:“阿音的心頭大患已除去了,接下來還有行程安排嗎?”

“沒有。”她無牽無掛孤零零的一個女鬼,能有什麽行程安排?

五條適時探出頭來:“我和禪院閣下的任務期限也快到了,馬上就要返回京都。阿音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五條悟的意思很明了。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邀請,詢問阿音願不願意隨他們一同進入咒術界。

那對於阿音而言,是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

阿音眨了眨眼睛,下意識看向了禪院惠,而後者卻避開了她的目光。他扭過頭去,額前黑色的碎發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晦澀不明。

他任由五條一個人對阿音繪聲繪色地描述咒術界的奇景,全程不插一句話。

如果阿音的死亡沒有發生在眼前,如果她的體內未曾烙下兩個契約,禪院此時應當在和五條唇槍舌戰,堅決不退讓。

他至始至終不贊同讓阿音進入咒術界——他本以為是這樣的。

然而,當隱秘的戀情悄然生長,當失而復得的珍寶重新落入手中,當他慢慢認清了自己的心意,【式神契約】便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順理成章地做出了決定。

既然有束縛和契約在,那她與咒術界便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系,扯也扯不斷了。

如此一來,不如將阿音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照顧……更加讓他安心。

禪院惠仿佛聽到了耳畔有惡魔的蠱惑,在勾起他內心深處的渴望。

去吧,順從自己的私欲,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自小到大,你向來無欲無求,從不曾爭奪什麽、渴求什麽。這還是你第一次明確地“想要”某個東西,不是嗎?

那麽任性一些又何妨呢?

“去京都嗎?!”

阿音的眼睛“唰”的一下明亮了,她像個遇上春遊的小孩子,興奮地湊到五條身前,巴拉巴拉地問東問西,五條難得耐心十足地一一回答,把阿音的胃口高高吊起。

起初,禪院惠只是在一旁默默聽著,斟茶自酌。

慢慢地,他的腦門上掛著黑線,嘴角也微微抽搐。

這家夥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些什麽呢?

瞧瞧他的描述,京都都快被他說成了人間仙境,再對比一下自己印象中的禦三家,禪院直接無語凝噎。

“家族藏書極其豐富,秘術陣法應有盡有”——這點倒是符合現實,說得聽上去誇張了些,但禦三家的底蘊的確稱得上浩如煙海。

但是,“家族內兄友弟恭,成員和諧友愛,互幫互助共同進步。對外人,主人家熱情好客又大方,一定會讓你感到賓至如歸”——這就是純粹的扯淡了吧?

禦三家是個什麽狗性,作為家主之一的禪院惠能不知道?

五條這樣忽悠小姑娘,也不怕到時候遭報應。

黑發青年仰頭盯著旅館的天花板,只望到時候阿音不會因為理想和現實的落差太大而受到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