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父親鶴羿(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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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搞不懂兄長為什麽會忽然在爹爹那裏喝茶,忽然留給她一本書,然後也不等爹爹過來,忽然就走了。
但是靈瑾既然從兄長這裏拿到了書,等賞完花回屋以後,她便將書放在桌上,開始看了。
誰知靈瑾翻了幾頁,便挪不開目光。
兄長給她的這本書,記錄了女君即位至今七百余年的名臣名將,對靈瑾的生身父母都有記載,而且比靈瑾那天自己找到的書裏寫得詳細多了。
靈瑾秉燭讀起來。
書上寫道——
鶴羿,翼國人,原形白鶴,生於雲鶴世家。
稀世天才,自幼聰穎,射藝天資舉世無雙。
後掌翼族弓軍,千年之間,與水族、獸族交戰上萬次,幾乎沒有敗仗,是翼族有史以來最為出眾的將領之一。
驚鴻歷三百十二年,他因與女君的結契輔臣竹依相愛,違背雲鶴世家家訓,主動脫離雲鶴家,斷絕家族關系。
最終,在驚鴻歷七百十一年,於水族的一次大戰中,他連戰四百六十天未歇未眠,死戰力竭而亡。
生前留有一女,雖已孵育多年,但尚未孵化,後由女君親自收養。
書中評言曰:“鶴羿一生戎馬,才德兼備、文武雙全,是世間罕見的絕世儒將。他用兵講究攻守兼備、小心謹慎,講究萬無一失,故而百戰百勝,然而唯有最後一仗,似乎過於激進,有失分寸。
“然而即使如此,此仗除鶴羿將軍本人身死以外,翼族將士竟未折損一人。
“此後翼族與水族形式大為明朗,想來翼族平定水域之日,已近在眼前。鶴將軍以一人身護翼族萬世周全,稱其為‘千古一將’,可謂名副其實。”
這書大約是女君出征水國之前寫的,而如今,水族已經如書中預測的那樣,徹底臣服於翼族,再掀不起風浪了。
裏面還詳細描述了鶴將軍生前最為著名的幾場戰役,寫得跌宕起伏、場面恢弘,靈瑾讀完,也有些晃神。
不知不覺,竟已夜深。
她的視線長久停留在書的最後一頁上。
那上面寫著“生前留有一女”。
靈瑾的手指,輕輕在那個“女”字上撫了撫。
夜色雖已深了,但靈瑾卻全無困意。
她看完鶴將軍的部分,就往後翻,想連夜看完生母的記載。
誰知,她翻到以後,隨後一捏,竟發現生母的記載厚得要命——鶴將軍的記載因為涉及戰役眾多,已經夠厚的了,可生母的竟還要再厚一截。
這樣,無論如何今夜也看不完了。
靈瑾雖然有些遺憾,但月亮已經升到半當中,燈燭也燃到了底。她抿了抿唇,不得不放棄。
靈瑾只好姑且吹熄了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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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靈瑾一早就有課。
這回是初級術法課。
與射藝課不同,大型翼族與小型翼族的比例一下子平衡了許多,彼此間氛圍十分融洽。
教導初級術法的先生,是只一萬多歲的老鳳凰。
她沒有像鶴青先生那樣,一上來就把前十名報一遍,還把不同層次的弟子分門別類。相反,這位女先生笑眯眯的,說話慢吞吞,十分和藹。
她將弟子們都帶到戶外,走到大學堂的花園裏,往前虛虛一指,問:“誰能告訴我,這裏有什麽?”
女先生看上去什麽也沒指,又好像什麽都指了。
弟子們面面相覷,因為看不出確切答案,又像是先生故弄玄虛,起先誰也不敢答。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膽大的弟子喊道:“先生,你指的是一棵梅花樹,只是花已經掉光了!”
老鳳凰含笑不語。
又有人道:“先生指的是樹後那口井吧?”
老鳳凰依舊笑笑,不言。
弟子們見先生好像脾氣頗為不錯的樣子,膽子都大了起來,逐漸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
“樹上有些樹葉。”
“遠處有藍天白雲。”
“能夠聽得到蟲鳴。”
靈瑾聽著眾人的討論,也不由思索起來,她試著說了一句:“此處現在雖然只有眼前之物,但是到夜半時分,月亮會從此處升起,正好懸掛在梅樹上空。”
老鳳凰聽完所有人的答案,微笑著頷首,卻沒有說對錯,只是悠悠地道:“正如你們所說,正如你們所聽,即便是面對同樣的畫面,每個人看到的都是不一樣的。
“沒有哪個答案一定是對的,也沒有哪個答案更勝一籌,只是角度不同,想法不同。世界遼闊,而世人渺小,術法修習的道理與此相同,無論你們將來學到多少,都不過是這世間知識的冰山一角。這便是我想教給你們的術法修習第一課——
“永遠不要認為自己無所不知或者高人一等,永遠保持一顆求知之心,探尋未知之境,感知他人之感知,謙遜而行,潛心而修……如此,終有花開月起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