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合約 妹妹,我不是來了?……

錄音棚的門豁然洞開, 工作人員微微屈身,沉默裏,一行人“呼啦啦”進去。

等他們一進門, 剛才還緊繃到針落可聞的大廳猛然間爆出一陣低語。

“J.L……”

“哇靠,絕了……”

“誰啊,那麽有氣勢, 旁邊不是咱們新上任那Owen李麽?”

“上次慶功宴你沒去?J.L,我們幕後大老板,那個季總,神仙!”

像有人驟然往廳內丟下一枚炸·彈, 廳內開始人心浮動。

年輕的女孩們個個面如傅粉,雙目含春,向往地看著錄音棚緊閉的大門。

哪個少女不懷春?

季遠這樣的男人,天生就是引人犯罪的深淵。

“下一個, 沈雙, 請準備。”

工作人員揚起的聲音再一次穿過嗡嗡的議論傳入沈雙耳朵, 帶著點催促的意味。

沈雙深吸一口氣,往錄音棚走去, 當走到門口時,她臉上已經帶上了微笑。

“沈小姐, 請進。”

工作人員替她打開門。

沈雙走了進去。

一進門,面對著她的就是把立式話筒, 話筒旁立著個黑色譜架, 譜架上夾了白色的紙。

紙的一角沒有壓實,微微翹起。

長桌一字排開,後面坐著四位評委,至於季遠——

他就坐在長桌旁, 長腿交疊,自在地仰著頭看她。

燈光落到他迷人的眼睛裏,像粼粼的湖面。

沈雙若無其事地挪開視線,走到立式話筒前,對著評委們微微屈身:

“老師們好。”

這種場合,喊老師永遠是不會錯的。

沈雙直起身時,評委們明顯愣了下神。

女孩打扮得並不復雜,甚至可以算得上簡單。

一套上下分體式的白色針織套裙,緊俏的上衣,直筒式套裙,唯一稱得上有些不同的,是上衣與短裙中間露出的那短短一截腰肢:年輕,柔軟,纖細。

可令他們愣神的,既不是女孩那白似雪、細如柳的腰肢,也不是她嬌憨明艷、過分出色的五官,而是她那眼睛裏流露出來的某種東西。

毛禮秦腦子裏不合時宜地冒出一個詞:

風蕭蕭兮易水寒,不,或者說,背水一戰。

他咳了一聲,提醒:

“沈小姐,旁邊是曲譜,你只有五分鐘的時間。”

“謝謝老師。”

沈雙將曲譜架上夾的曲譜拿了起來,第一首《花開》,第二首《再見》。

她認認真真地看過去,第一遍是譜,在心裏輕輕哼起曲調,第二遍是連歌詞,可當目光掠過歌詞時卻突然停住了:

“……籃球架,紅球衣,清風吹拂你碎發……教室裏,圖書室,陽光照見你臉龐……你牽著我,奔跑過陰暗長廊……你就像個完美的夢,帶我飛躍過沼澤……一見到你,花就嘩啦啦開啦……花就嘩啦啦開啦……”

花就嘩啦啦開啦。

她目光又落到下一首曲譜:

“……再見你,你身邊已經有了其他的他……你的眼裏只有陌生……我們像陌生人一樣握手,我們像陌生人一樣寒暄,好像過去那些都不曾出現……我被過去的重繭包圍,而你卻已經出走,走入人海……我多麽恨你呀,我多麽愛你呀……可最後,我只能跟你說一句,再見……”

錄音棚裏一時只剩下安靜。

女孩白細的手指搭在同樣純白的曲譜,她穿一套白裙,低垂著眼睛看曲譜。

評委們安靜地看著這一幕,只覺得這一幕太美。

可恰恰太美,他們反而並不抱期待。

——起碼毛禮秦是這麽覺得的。

這兩首歌,曲和詞都是他譜的。

《花開》,是心動。

是塵埃仰望陽光,自卑微裏開出的愛戀之花。

《再見》,是重逢。

是被困在重重枷鎖與記憶裏的人,多年後與曾經戀人重逢。

這兩首曲風都很淡,可又不止是淡,就像花開不止是花開,再見不止是再見……

鐘裴在紙上圈了兩個名字,在旁邊打了個“?”遞過來。

毛禮秦知道,這是他在問他這兩個孩子怎麽樣。

一個許靈洛,一個白橡雲。

矮子裏拔高子。

毛禮秦在旁邊寫了個“再看”,就見多年交好的老友用筆點了點“沈雙”,又打了個“?”。

他在心底暗暗否了,這樣漂亮的姑娘,哪裏體會過低到塵埃裏的愛,又哪裏體會過,只有一個愛人一個笑就能讓心底開出花兒來的赤誠與卑微?

他們只用站在原地,等那些傻小子奉上愛就可以了。

李歐文用看名品瓷器般的眼神看了會在讀譜的姑娘,突然搬起椅子,挪到季遠旁。

“Ji,你們華國的女孩真的很不一樣,她讓我想起你們華國的一個詞,‘一觸即失’,是這個詞,對不對?邢窯白瓷,月光……”李歐文輕聲道,“即使她唱得不好,我也願意為她打call。”

季遠臉都沒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