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至少我在愛著你。

這輛車裏的人是誰其實很好猜。

鹿茗下了車查探情況。易才瑾的車碎了很多玻璃,而眼前的這輛車則明顯的破損得更加嚴重,更可怕的是,只見那防護欄已經撞壞,車子堪堪的停在了山坡的邊上,若是力氣再大點,車子就得滾落下去。

鹿茗遏制住了自己腦袋裏的各種思緒,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駕駛座的方向,扒開亂七八糟的碎玻璃,他透過它們看見樊籬正伏在方向盤上,樊籬的衣服上,手上,都沾上了明顯的血跡。

鹿茗輕聲叫著樊籬的名字,叫到第三聲時,樊籬從方向盤上緩緩擡起頭,然後看向了鹿茗。

樊籬眼前有分分恍惚,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的人,他道:“我沒事,只是有點頭暈。”

“身上有大傷口嗎?能挪動嗎?”

“能動。”樊籬說著,坐起身,打開車門下車。

樊籬平時多穩重的一個人,下車時卻雙腿虛浮,踉蹌著差點直接摔倒在地上。鹿茗一直盯著,及時的將人扶住。

樊籬盡量不把重量往鹿茗的身上靠,一只手抓住了鹿茗的小臂:“沒事了。”

鹿茗察覺到樊籬的動作,沉沉的嗯了一聲,默不作聲的將人扶著遠離那輛溫度過高的車輛。

易才瑾和寧嘉言這會兒也已經回過了神,兩邊各自往不同的地方打電話。

醫院,俱樂部,家裏……

寧嘉言惶然的站在樊籬面前,不知所措地問道:“對不起樊哥,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樊籬垂著頭沒說說話,鹿茗代他對寧嘉言說:“托你的福還沒死。”

鹿茗陰陽怪氣的回答讓寧嘉言下意識的瞪了鹿茗一眼,然後又被鹿茗的眼神給嚇了一跳。

在他的印象中鹿茗向來是膽怯懦弱的,鹿茗這段時間讓他有些許的改觀,但是他從來沒想過鹿茗會有這樣冷漠又帶著攻擊性的眼神。

寧嘉言甚至感覺到,如果他在這個時候繼續惹惱鹿茗的話,鹿茗絕對會教他做人。

鹿茗?寧嘉言想不削一顧的忽視掉這股感受,但是身體還是先一步退縮了,他對自己說,他這都是為了樊籬才不跟鹿茗計較。

易才瑾將路障牌放好後走了過來。

他早知道鹿茗剛才下車去找樊籬了,剛才沒多想,只覺得鹿茗行事穩妥,比那個嚇傻,什麽忙也幫不上的顏容容要幹練堅強許多,但是現在他看著鹿茗照顧樊籬的一幕,卻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

可若是要說哪裏不對勁他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來。

易才瑾想了想,道:“我和寧嘉言的車子同時出現了故障,我懷疑有人為因素,不過我目前還沒有仔細檢查,並不能確定。”

“一切得等檢修那邊的消息。”

說完,易才瑾又對樊籬說了一番感謝的話,聽起來有些官方,但是他許出了一個人情,這個人情的價值是實打實的。

易才瑾對樊籬的那絲敵意也已經消散。不管樊籬剛才做的是為了什麽,樊籬都相當於是救了他一命,他今後不會再輕易與樊籬為敵。

因為他很明白,樊籬剛才的動作最大的考驗不是他的技術,判斷力,而是他的一腔勇氣。

要知道一個不好,摔下去的就是樊籬自己了。

這樣大的沖撞力,若是掉下去,不會摔死,車子卻容易自燃和爆炸,絕對是九死一生。

易才瑾說完了這些,面對垂著頭不說話的樊籬也沒其他好說的,他看向鹿茗,卻見鹿茗一直看著樊籬。

那種怪異感又浮現了上來。

易才瑾和寧嘉言兩人難得和平的在一個空間裏共處,他們站在一旁沉默的等著外援的到來。

只是兩人看著鹿茗和樊籬都覺得哪裏不對,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哪裏不對。

倒是顏容容第一個反應過來,為什麽是鹿茗在扶著,在守著和照顧著樊籬?這工作難道不應該是讓寧嘉言來做的嗎?畢竟這兩人才是一塊兒的。

噓寒問暖怎麽也輪不到鹿茗吧?更詭異的是,寧嘉言和易才瑾就這樣放任著,默認這鹿茗一個人照顧樊籬。

大概是,鹿茗看起來太理所當然了?像是理所當然的,就該他陪在樊籬的身邊照顧樊籬。

顏容容沒有想到另外一層,只是油然而生一股淡淡的欽佩之情。怪不得鹿茗能攀上聞子濯這樣級別的富二代呢,實在是太會抓住機遇了。

像今天鹿茗這樣一幫,別說樊籬,就連寧嘉言都得對鹿茗改觀吧?

學到了學到了。

雖然這樣想著,顏容容的腿腳發軟,想做什麽,最終卻連一句話都沒能說出口。

“……”

顏容容知道自己現在表現得太慫太挫了,所以鹿茗是怎麽做到第一時間下車去找出樊籬,然後一直照顧著的?

鹿茗不是一慣都很膽小的嗎?

沒聽說一年宅在家還把膽子給宅大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