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它真實存在著。

鹿茗有一瞬間都懷疑,剛才自己是否是踢錯人了,而回踢他的人也不是樊籬。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這個位置,他只能踢到樊籬,甚至,如果出現了空間扭曲,他不小心踢到的是寧嘉言,那想來寧嘉言不會用這麽輕的力氣回敬,只會把桌子都給直接踢翻了。

因為樊籬的行為突破了他對樊籬的認知,所以鹿茗愣了一下後本能的去分析樊籬行為背後所代表的東西。

而這時,鹿茗感覺到自己的腳又被踢了踢。

其實並沒有任何撩撥之感,但是這樣的小動作,總是會讓人心裏忍不住咯噔一下,心跳失衡。

鹿茗再看了樊籬一眼,這一次樊籬的目光是看向門口的,他反應過來了樊籬的用意。

樊籬也是想和他單獨出去聊聊的。

鹿茗和易才瑾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先一步出了門,樊籬後一步跟了上去。

房間裏的三人各自有自己的小心思,對此都沒有多想——表面上看來,樊籬和鹿茗彼此間沒有什麽交集,相當於陌生人。

防樊籬還不如防易才瑾顏容容呢。

這一次兩人並沒有去衛生間,樊籬帶著鹿茗去了他原本訂好的貴賓室。

推門進去,鹿茗發現這間房間比易才瑾訂的那間還要大得多,豪華的多。

鹿茗知道一些圍場的規則,他當這房間是樊籬包下的,好奇地問:“你常來這裏嗎?”

樊籬領著人在沙發上坐下,搖頭:“只是偶爾,這是我朋友的房間。”

頓了一下,樊籬又道:“我像寧嘉言這個年紀的時候,很喜歡來這裏,這個朋友也是在這裏認識的。”

這是在主動和他談及過往嗎?

鹿茗敏銳的捕捉到了樊籬的態度,擡眼看向樊籬,而他一擡眼便對上了樊籬的眼睛……樊籬一直在看著他,眼神毫不躲避一直看向他的眼睛。

樊籬的眼神沒有任何的風情可言,但鹿茗喜歡他眼中的那份認真到執拗的勁兒。

鹿茗順著樊籬的話題往下說:“那為什麽現在不常來了?”

鹿茗以為會是“太忙了,沒時間”,又或許是“過了放縱的年齡”這些個原因,卻聽見樊籬道:“我對它的喜歡就像是打遊戲,打通關了,它對我就失去了吸引力。”

打通關了?

鹿茗見樊籬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著凡爾賽的話,失笑:“你當年一定很厲害,在比賽裏拿過冠軍?”

“嗯。”其實是拿過很多冠軍。

樊籬見鹿茗笑,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多少帶了點孔雀開屏的意味。

鹿茗道:“那你談戀愛也會這樣嗎?‘打通關’了,就不感興趣了。”

樊籬聽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然後道:“我不知道。”

“我沒有談過戀愛。”他道:“但我想,不會。”

“因為我對待愛情的反應和對待其他事情的反應並不同。我會去嘗試很多東西,賽車,跳傘,跑酷,蹦極……甚至去嘗試不同的職業,但是我從未因為好奇或者其他原因去嘗試愛情和戀愛。”

他依舊注視著鹿茗,道:“如果喜歡上一個人很艱難,那代表著,一旦喜歡上了,會比常人更難抽離。”

“因為這代表著,對方對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鹿茗突然有些不敢與樊籬繼續對視,甚至在某一刻產生了退縮之意。

他和樊籬某種意義上有些相似,尤其是在對待感情這件事情上,但是,他並不能像樊籬那樣,對自己很有信心。

他現在對樊籬很有興趣,但他並不能肯定自己會對樊籬一直保持著這樣的興趣。

在鹿茗猶疑退縮的時候,樊籬並未再走前一步,而是轉移了話題,道:“我聽說,聞子濯和易才瑾家族裏正有個合作。”

“他讓你陪易才瑾單獨出來玩兒?”

鹿茗點了點頭:“嗯。”

讓男朋友去陪一個陌生的男人,這是做的什麽混賬事兒?

聞子濯就一點不擔心鹿茗的安全?

也毫不顧及鹿茗的心情?

聞子濯在試探過駱堯之後便隱約信了幾分鹿茗的話,若那是真的,聞子濯喜歡他,只拿鹿茗當替身,做擋箭牌,那鹿茗如今所遭受的,便有一部分是他間接帶去的。

這讓他再次對鹿茗產生了些許的愧疚之心——這時基於他喜歡上鹿茗後所做到的共情。

樊籬想問鹿茗什麽時候和聞子濯分手,卻生生忍住了。

頓了頓,他轉而道:“和易才瑾一起,你要小心些他。”

“他是個比寧嘉言更危險的人。”

寧嘉言只是叛逆,被寵壞不知天高地厚,但易才瑾卻真的稱得上一個瘋字。

幾年前,易才瑾曾把寧嘉言摁在池子裏,試圖淹死寧嘉言。所有人原本都以為易才瑾是被寧嘉言挑釁得失去了理智,只是想教訓寧嘉言,並不是真的要把人淹死,但他卻發現易才瑾其實並未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