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對你這個人有意思。

鹿茗這樣問,樊籬喉結隱忍滑動了一下,卻再無寸進。

“我來是為了告訴你,你有令人著迷的能力。”

樊籬抓住鹿茗環住他脖子的手,輕輕地掰開,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他沉聲道:“不過,你沒有必要為了和他置氣而這樣糟蹋自己。”

鹿茗因樊籬的拒絕和所說的話而怔然。他想從樊籬的眼睛裏看出欲拒還迎和道貌岸然,但是他失敗了,樊籬的眼裏分明只有認真與純粹的關懷。

樊籬將鹿茗的手放下,蹲下身,和鹿茗平視著:“雖然我不了解你們的感情,但是要是不開心,還是分開為好。”

他是個懂分寸的人,一個是他從小認識的朋友,一個是對方的戀人,樊籬清楚的知道他不該摻和進去,但是他還是來了。

因為他想到了鹿茗會一個人在衛生間裏自怨自哀地哭,像一只被掩埋在垃圾堆裏的小貓。

被拒絕應該會感到不高興的,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但鹿茗反而捂著臉笑了起來。

樊籬誤會鹿茗在哭,從口袋裏拿出了一袋紙巾:“給你。”

鹿茗放下手,接過了紙巾,捏在手心。

“謝謝,我覺得你說得對,要是不開心,就分開好了。”鹿茗道:“不過現在,我並沒有不開心。”

只要聞子濯惹了他不開心,他就有理由去狠狠花聞子濯的錢,聞子濯的錢還在,他就是開心的。

至於別的東西,誰說一定要聞子濯給他?他會自己去把場子找回來。

“但我會和他分手的。”在他對聞子濯的錢膩歪了的時候。

樊籬不信鹿茗那句“我並沒有不開心”,欲言又止,最終什麽也沒說。鹿茗與他並不熟悉,他還是聞子濯寧嘉樹他們的朋友,是剛才某種程度上站在對立面的人,鹿茗對他有防備心是正常的。

樊籬從蹲姿改為站姿,一語雙關道:“早點回去吧。”

早點回包廂,早點回家。

兩個大男人在隔間裏顯得太逼仄了,樊籬後退一步,轉身離開,下一秒,鹿茗抓住了他的手臂。

鹿茗叫住他:“樊籬。”

這還是樊籬第一次被鹿茗叫名字,他心頭莫名一顫,轉頭看向鹿茗:“什麽?”

鹿茗身上確實毫無狼狽,坐在馬桶蓋上,雙腿交疊,仿佛是特意在這種特別的地方拍雜志,他的嘴唇這會兒也漸漸地恢復了正常的色澤,小小的傷口變成了殷紅色,不醜陋,反而更添三分艷麗。

“如果當時門口站著的人不是你,我不會親上去。”他道。

“我把你叫過來,也不是為了報復聞子濯。”

鹿茗站起身來,往前一步,他個子比樊籬矮了幾公分,但微微仰起頭剛好可以近距離的靠近樊籬的耳朵。

“我是對你這個人有意思,你沒看出來嗎?”

說完,鹿茗的手輕覆在樊籬手上,推開了門後又立刻收了回來,越過樊籬,先一步出了門。

樊籬看著鹿茗離開的背影,腦子裏都是鹿茗剛才所說的那一句話——“我是對你這個人有意思,你沒看出來嗎?”

樊籬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不該太主觀武斷的去給鹿茗貼上單純可憐的標簽。

漂亮的少年遠比他想象中的聰明,完全明白自己想要什麽。

鹿茗回到包廂後,眾人已經把牌換成了撲克牌,他坐回聞子濯的身側,湊過去看了眼牌面。

聞子濯的牌還不錯,但是有幾張牌很難打,輪到他出牌了,他在猶豫間,他手裏的一張牌被兩根手指抽出了一截。

鹿茗道:“打這個。”

聞子濯看了他一眼,視線在鹿茗的眼睛和嘴唇處轉了一圈,一邊將被鹿茗抽出的那張牌打了出去。

打完這張牌後,下一輪鹿茗又給聞子濯抽了一張牌,聞子濯也都按照他的意思打了出去。

眾人見他們這互動,大部分倒也沒太意外,聞子濯能把鹿茗帶來說明還是對鹿茗還是喜歡的,剛才氣頭上冷落鹿茗也是正常反應,但是情侶啊夫妻啊不就是這樣,打打鬧鬧,轉眼又和好了。

只有兩個原本拿憐憫眼神看鹿茗的人,現在眼神有都有些微妙和復雜。

這麽快就和好了?就這樣原諒了鹿茗?

剛才鹿茗做的事情可的的確確是往聞子濯的肺管子戳了一刀,畢竟是那個人……

聞子濯最後一張牌打完,往後一靠,笑了。

禦姐氣質的霍思夢不客氣的吐槽道:“靠作弊贏了,有什麽好得意的。”

聞子濯不以為意:“贏了就是贏了。”

她呵了一聲,看向鹿茗,第一次主動和鹿茗說話:“小鹿牌技不錯啊。”

霍思夢喜歡打牌,內行看門道,剛才聞子濯的出牌方式很有章法技巧,不是隨便打的。

鹿茗道:“還行。”

“來來來,再來一局。”霍思夢不甘心輸了,籌碼倒是小事兒,但是這該死的勝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