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乙骨憂太迷茫地跟著【高村光太郎】離開了理發店，像是眼睛一睜一閉之間，自己就已經換了個發型。

實誠的孩子跟在認定的老師後面，心情說不上好壞，只是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就已經離校出走了。

兩人都不是那種話多的性格，說到底，都是那種認真且不愛開玩笑的溫柔之人。

羽生唯不禁感嘆，這種契合的相性，這樣輕松的相處模式，真是難得的放松啊。

一時間，【高村光太郎】臉上的表情也逐漸柔和下來，他完全恢復成了之前那個和藹的樣子，溫柔的像是在照顧圖書館裏那些長不大的孩子。

“高村老師。”乙骨憂太敏感地感受到了他與老師之間氣氛的變化，他小聲地問道，“我們現在要去做什麽？”

“先去處理一下我能解決的問題吧。”【高村光太郎】撇過頭，認真地解釋道，“畢竟我也不太清楚我什麽時候離開。”

他沒有給少年再思考的機會，直接說明了自己的情況。

“如你所見，我只能偶爾看到那些東西。”

“甚至我還對那些東西一無所知，我能教給你的也只有一些格鬥技巧，還有——”

男人像是想到了什麽美好的事情似的，他歪過頭，對自己身後的某處方向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情感。”

乙骨憂太跟著老師回到了他的住所，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老師口中的“情感”到底是什麽意思。

只是，當他看見老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身後的那個和裏香相似的怨靈十分幸福地握住了老師的胳膊，盡管她知道自己愛的人無法看見她。

乙骨憂太的心裏突然浮現了一個他曾經確認的詞——愛情。

這樣想著的時候，他身後的祈本裏香卻突然抱住她，尖銳的觸感讓他嚇了一跳，但他還是任由著自己的青梅學著她的“同類”，熱烈地表達著自己的感情。

“愛……”

乙骨憂太不解地聽著青梅的喃喃自語。

“裏香最最最最最愛憂太啦！”

說完，咒靈那雙巨大的手環住了乙骨憂太，似乎是在和面前的同類挑釁——我比你更愛自己所愛的人。

兩個咒靈就這樣像小孩一樣幼稚地比較起來。

能看見這一切的乙骨憂太心裏的感覺非常奇妙，而無法正常看見的【高村光太郎】也忍不住噗嗤一笑。

“雖然不能清楚的看見，但總感覺她們一定能相處的非常好。”他評價道。

……

又是一個逢魔的黃昏，只不過上次，乙骨憂太正在遭受校園暴力；而這次，他卻在老師家裏閱讀詩篇。

這是一本可以說是讀書摘抄的小本子，裏面洋洋灑灑地記錄了幾篇有關“智惠子”的詩篇。

“智惠子是我的妻子。”【高村光太郎】的聲音又在乙骨憂太腦中浮現，“她是我一生的摯愛。”

詩中記錄了男人和他的妻子很多的故事，男人用唯美的詩篇表達了他對女人的愛，像是一部“愛的編年史”，直到他翻到了最後一頁。

《檸檬哀歌》。

他震撼地看著這篇詞藻並不是很華麗，甚至可以說是語言平淡的詩作，卻聯想到了六年前親眼目睹的生死離別。

“裏香要和憂太永遠在一起。”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戒指。

他第一次產生了——

要正視這段“愛”的想法。

就在乙骨憂太受到詩作的影響，想要勇敢面對自己的青梅的同時，羽生唯剛要拉上客廳的窗簾，順便還與某位最強四目對視。

夕陽的下沉，咒靈的聚集。

羽生唯眸色不明，沒想到侵蝕者會這麽心急，和那些咒靈一個個地從學校裏趕來了。

“憂太！”【高村光太郎】突然扔過一把奇異的木刀，冷冷喊道，“快和裏香離開。”

“現在立即出門，會有人來保護你的！”

“老師，你......”乙骨憂太接過木刀正要詢問，突然看到有粘稠的黑色“墨水”順著窗戶的縫隙滲入。

他瞬間明白了老師的意思，抱著詩篇和木刀迅速跑出門外。

見少年的離去，【高村光太郎】直接扯過窗簾，暗金色的咒靈也隨即舉起了如同雕刻刀般的巨手，四周彌漫起了濃烈的檸檬清香。

“唔......雖然現在看不清楚。”羽生唯冷漠地將書轉變成了帶著齒輪的銃狀武器，在心裏吐槽道，“外表和咒靈結合在一起，更惡心了呢！”

體型肥大的侵蝕者不滿足於慢慢地滲入，它將整個軀體都覆蓋在了窗戶的玻璃上，將整塊玻璃全都融化成了一灘正在冒泡的“瀝青”。

似乎是因為和智惠子共享了一部分視野的緣故，【高村光太郎】翻過身，躲開了咒靈的攻擊，他準確地開.槍，正中侵蝕者流著“墨水”的眼珠。

侵蝕者發出了淒厲的尖叫，凸出的眼珠瞬間炸開，一時間地板上、窗簾上到處沾滿了具有腐蝕性的黑色“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