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不眠之夜

姚廉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卻不知錦衣衛的人早已經把他盯上。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錦衣衛的監視之中。

王賀年之所以不動手是因為想要放長線釣大魚。

而姚廉自始至終毫無察覺。

可憐那賀言和劉氵能毫無察覺,對姚廉的方案信以為良方妙藥,毫不猶豫的一頭紮了進去。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確實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們,可當錦衣衛收網的那一刻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卻說浙江衛所官兵在都指揮使的調遣下毫不猶豫的朝大牢而去。

他們的任務很簡單,不是要劫獄這種技術活,而是僅僅要一把火把大牢燒個幹幹凈凈。

只要這把火放得足夠大,就能夠燒掉所有東西,不留下任何的痕跡。

……

……

王賀年等這個日子等了很久了,浙江三司沒有一個好東西,但由於手頭沒有確鑿的證據錦衣衛也不好直接拿人。

所以他在靜靜的等待,等待著三司主官自投羅網送上門來。

他本以為這幾個官員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多年,基本的經驗是有的。

但誰曾想這些人完全沒有任何的腦子,亦或是一時昏了頭,竟然想要放火燒了大牢。

如此毀屍滅跡之舉簡直就是最愚蠢的方式。偏偏他們真的這麽做了。

王賀年嘴角冷笑,心中已經篤定要將這些烏合之眾一網打盡。

“都準備好了,屆時聽我的號令。”

錦衣衛基本上都隱藏在暗處,不到衛所兵殺出是不會主動出來的。

作為天子心腹和爪牙,錦衣衛的任務十分明確,那就是一切都以天子為尊,對天子唯命是從。

今日天子降下旨意,對這些叛軍格殺勿論,只留下為首之人以供審訊之用。

所以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的心軟,只要能夠斬殺叛軍,他們就能夠向天子表達忠心。

此時正是錦衣衛和東廠爭寵的關鍵時刻,他們絕不會在這種時候掉鏈子。

……

……

“陛下,早些歇息吧。”

行宮之中,司禮監掌印太監韓淼就在天子身旁侍奉。

身為內臣,相較於外臣的優勢就是他們能夠和天子朝夕相處。

所以在有些時候他們就能夠察覺出天子最簡單的情感。

有時候就是這個優勢使得他們可以淩駕於錦衣衛之上。

但是韓淼感覺最近天子似乎對於東廠有所疏遠。

韓淼一時沒有想到原因,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能夠挽回劣勢。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天子也同樣如此。

都說天家無情,可是韓淼十分清楚,他所侍奉的這位聖天子並非是一個鐵石心腸之輩。

恰恰相反,今上十分的宅心仁厚,每次通過一些小事,韓淼都能感受到天子對下人們很和善。

所以韓淼打算打感情牌,通過一些細節讓天子看到他們和錦衣衛的不同。

爭寵有時候靠的是腦子,而不是所謂的一直用蠻力。

“朕還不想睡,今夜有大事要發生,朕要等著看好戲上演呢。”

朱由榔端坐在書案前十分認真的批閱著奏疏。

這些奏疏都是太子朱慈煊命人從京師送來的。

其中個個都是緊要的事情,太子雖然作出了決斷,但鑒於茲事重大不敢擅自做主,還是命人送到杭州供父皇批閱。

“陛下,說的可是浙江三司的事?”

韓淼對於此事略微也有所耳聞,只是他也沒有確鑿的證據,故而不敢砸實了。

所以他一直在試探天子的口風,看看能不能從天子的口中得到一些重要的訊息。

“也許是也許不是。他們若是不作,朕也不能逼著他們動手。他們若是想要挑釁大明的律法,自然會有天道收他們。”

朱由榔說的看似模棱兩可,但在韓淼聽來已經明白了個七八分。

“既如此,奴婢來為陛下研磨。”

雖然韓淼如今位高權重,已經是號稱“內相”的司禮監掌印太監,但在伺候天子這件事上他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疏忽的。

因為他十分清楚和外朝那些官員相比,他們這些閹人是完全依靠皇權才能夠有今日的地位的。

所以他們必須要討得天子信任才能夠保全自己。

“好。”

朱由榔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淡淡吐出一個字。

……

……

夜色越來越深,空曠的街道上除了打更人基本上看不到任何其他人的蹤跡。

錦衣衛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想象之中的三司兵馬,這讓王賀年或多或少感到有些失望。

怎麽會這樣?

難道他的訊息掌握的有誤?還是說臨時情況有變?

這兩種可能性都有,一時間王賀年也不知道到底是其中的哪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