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心念電轉間,金羨魚忽地福至心靈看,一步躥到了了明面前。

緊接著做出了個在場眾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她沒有阻攔了明,也沒有乘勝追擊。

而是開始拆擂台。

一道又一道的劍光如流星墜地一般,紛紛砸在擂台上。

是。

黑色幽默的是,到了這個狼狽的地步,金羨魚她才突然想到她其實可以拆擂台。

重重劍影之下,擂台轉瞬間土崩瓦解。

了明一愣,熱血上頭的大腦終於冷卻了下來,停下了開禁術的動作,去阻金羨魚,金羨魚卻趁勢將他攔腰抱住。

了明站穩腳步,先曲膝後蹬直,弓腰過背。金羨魚豈會讓他得逞,幾乎是手腳並用扒在了了明身上。

這個時候,兩人幾乎是強弩之末。

擂台終於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向下塌陷!

了明反手一推,開碑裂石的拳勁直奔金羨魚而去,他料想金羨魚不敢硬接,卻沒想到金羨魚兩腳勾住他脖頸,一個倒掛金鉤,貼他身上,拳風硬生生擦身而過。

塵煙滾滾間,兩人一同跌落在了地上。

李平川驚訝道: “平手?”

鳳城寒道:“不,金道友贏了。”

硝煙散去,金羨魚微微松了口氣。

危機之間,她忽然想到了小時候看過的武俠小說。

桃花島上三道試題。郭靖與歐陽克一順一倒的跌落之際,郭靖以蒙古的摔跤技法,借勢上縱,贏了這一局。

她氣力耗盡,足尖在了明肩頭一蹬,只稍微縱出了一小段的距離,就飛快地跌墜了下去,

但總歸比了明慢上半拍落地。

此時,采蓮華寺中才搶出兩道人影,分別將兩人扶起。

一個身披大紅袈裟的年邁老僧高宣佛號,從隊伍中緩步走出。

金羨魚眼見來人,怔怔道:“……慧明大師?”

這位年邁的的僧人正是采蓮華寺的帶隊高僧——慧明。

他須發皆白,雙眼深邃,先是看了座下弟子了明一眼,確保他無性命之虞之後,又看向金羨魚。

“金施主英雄年少老衲佩服。多謝施主今日不與我這不成器的徒兒計較,救他一命。”

金羨魚這才意識到了明比她傷得更重,他此刻被人架在肩上,雙眸緊閉,昏迷不醒。

金羨魚心念一動,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搖了搖頭說:“並不是我要救了明道友。”

慧明端詳她:“你是白蘋香的弟子?”

“是,”金羨魚道,“我今日正是為家師而來。”

慧明並非不通世故之輩,他不動聲色瞧了她一眼,心下隱約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他本對座下弟子奪魁極有信心,如今了明敗於金羨魚之手,知曉她奪魁之勢已勢不可擋。

到時候她若當面要采蓮華寺放人,他也不得不允。

白蘋香總歸已經是百年前的舊案,押著她也是無用,倒不如趁這個機會順水推舟賣她個人情。

便雙掌合十,凝視她半晌,嘆了口氣道:“老衲已明白女施主的心意,感佩施主一片冰心,倘若尊師真有悔改之心,本門自然不會再橫加阻攔。”

這對金羨魚而言簡直是意外之喜。

沒想到阻攔了明開禁術還有這樣的收獲。

她怔了一下,大喜過望道:“大師當真?”

話說一半,自知失言,“抱歉,晚輩並非懷疑大師的意思。”

慧明並不在意她失禮之處:“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一言既出,絕無翻悔的道理。更何況,施主身懷禪門功夫,與我佛門也是有緣。”

言罷低眉念了聲佛號,便帶著了明轉身退回了采蓮華寺的隊伍中。

卸下這麽一樁心事,金羨魚心神驟然一松,眼前發黑,竟然連站也站不住。

這一場比鬥讓她一連沉睡了三日。

好在太微大典聚集了整個修真界最頂尖的醫修,在各方專家會診(?)的情況下,沒過幾日,金羨魚的傷就已經好了泰半,又能繼續活蹦亂跳。

她養傷的這幾天裏,了明甚至還來過一次謝她當日救命之恩。

“抱歉,”了明這將近兩米高的大漢下了擂台,反倒紅了臉,露出不好意思的靦腆之色來,“貧僧就是這個毛病,常犯嗔誡,與人較真。”

他癡迷於功法武學,與同門切磋也常常一時激憤,逞一時之勇,不計後果動起火來。

醒來之後,得知自己輸了比試,了明萬念俱灰。但靜下心,回想起那一幕幕,就連了明自己也覺後怕。

他感激金羨魚,倒也沒什麽好說的,誠懇道:“接下來的比鬥,祝道友一路順遂,拔得魁首。”

金羨魚禮貌地謝過他,送他出門後,倒是陷入了紛亂的思緒裏。

她來太微大典本來就是為了白蘋香,方才從了明口中得知,慧明已派人去了靈山寺釋放她。

這樣一來,她接下來幾場比試參加或不參加都沒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