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3頁)

在這之後,他又捧在懷裏,拿著軟巾子擦幹了,垂落的霜發搔得金羨魚渾身別扭。

謝扶危站起身,走出去倒水,她這才送了口氣。

一個鯉魚打挺,迅速從床上跳下來,連鞋都沒來得及穿,關門栓門落結界一氣呵成。

雖然這扇門根本攔不住玉龍瑤和謝扶危,怎麽說,聊勝於無?

好歹她負隅抵抗的態度是表達出去了。

而且門關上讓她有種終於有了自己隱私空間的安全感。

做完這一切,看著自己再度黑了的腳丫子,金羨魚卻有種踏實的安心感,撿起謝扶危遺落下來的,搭在凳子上的毛巾,胡亂擦了幾把,這才鉆入了被子裏。

這一晚上,她翻來覆去地根本沒有睡好。

比在洞庭那一晚,等著和三清宮、采蓮華寺的弟子切磋還要緊張。

她寧願去和他們再切磋一千遍,一萬遍,打得頭破血流,也不願意被困在這裏當金絲雀。

她迫切地希望這兩位同處一室,孤男寡男,幹柴烈火,忘記她的存在。

我要變強。

這個念頭自腦海中倏然滑過,

從未像今天這般強烈。

不僅要變強,她還要掌握主動權,至少不能像現在這般被動。

想著對策,金羨魚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又在天不亮的時候醒了過來。

第二天她的房門被敲響。

“小魚兒,起床吃飯了。”

金羨魚早就醒了,擁著被子故意裝沒聽見。

玉龍瑤來了,又走,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再度敲響了她的房門。

篤篤篤,很有耐心的樣子。

反復兩三次之後,就算有一百個一千個不情願,她還是推開門走出了屋子。

烏發垂落肩頭,如玉樹堆雪般的臉蛋上大寫著“起床氣,心情不好”,眼下青黑。

玉龍瑤站在晨光中,綁著個馬尾,甚至還像模像樣地在身前圍了個圍裙,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翻找出來的。

沖她莞爾微笑,示意堂屋裏唯一一張瘸腿的桌子。

“今早我剛巧在廚房裏翻出了幾個瓦罐,裏面還有些米和鹹菜。”

玉龍瑤極為熟稔,或者說“瀟灑”地撈出鹹豇豆,清水清洗,切成數段,放在碗裏,端上了桌。

其動作是流暢鎮定,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特地惡補過。

桌上擺著一碟白軟軟的包子,三碗熬得軟爛噴香的稀飯,兩碟腌菜。

玉龍瑤坐下,挾了個包子放到她面前,彎唇道:“這包子是我今早特地去買的,你嘗嘗看。”

謝扶危正坐在她對面。

謝扶危這纖秀得有些脆弱的模樣,很難讓人想象出他也會吃五谷雜糧。

他非但吃了,胃口甚至還不小。

金羨魚甚至還特地留意了一下玉龍瑤和謝扶危之間的氣氛,企圖找出一點曖昧的奸情,怎麽說他們都一起待了整整一個晚上,可惜期待落空。

玉龍瑤坦然地簡直不能再坦然了,她失望地收回了視線。

包子是豬肉餡的,鮮香多汁,金羨魚沒什麽胃口,包子吃了一半,稀飯也只喝了小半碗。

玉龍瑤神色自若地拿過那半碗稀飯繼續喝,他碗裏的明明還沒吃完,卻要吃她這碗,仿佛她這碗裏加了什麽珍饈美味。

謝扶危也拿過她吃剩的包子,食不言寢不語地吃了。

剩下來的半鍋粥,五個包子都被謝扶危一口氣包圓了,處理得又快又穩當。

他兩口一個包子,胃裏仿佛連接著個黑洞。

白色的罩袍下纖細的腰身不得不讓人懷疑包子的去向。

玉龍瑤吃到一半,放下了筷子,想了想,許是想到了什麽,提議說:“接你回來得倉促,許多東西也沒準備好,這樣,吃過飯之後,我們一起去成衣店裏給你買幾件小衣。”

就這樣,他擅自主張地安排了三人一天的行程。

此時此刻,玉龍瑤站在“試衣間”門前,望著門簾,白嫩的臉上有些許困惑。

一“簾”之隔,金羨魚正站在裏面換小衣,謝扶危則十分“賢淑”地去了集市買菜,他很少拒絕他人的意見,或許是因為想得太少,又或許是因為太過冷情。

但在常人眼裏,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脾氣很好,不容易動怒,也很安靜可馴。

趁著這個時間,玉龍瑤盯著門簾上的花紋走神。

他還是不大清楚目前對金羨魚的感情。

他極容易喜新厭舊,反復無常,按理說“共妻”這件事對他而言足夠新奇,他也玩得很開心。

小魚兒在他身邊,他也留下了謝扶危。

或許正如她所說,他只是想盡享齊人之福。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步調,他的預想進展,他應該感到高興,絕不是該像現在這樣,他覺得有些不甘,有點兒懵又有點兒悵然。

一“簾”之隔內,傳來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挲聲,細細的微微的,像是細雨落在草葉上,聽得玉龍瑤心中有些緊,也有些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