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2頁)

還說那位公子鄉試定能中舉,以後阿黎就是舉人老爺的貴妾了,連帶著阿令都能沾他的光。

楊蕙娘不由得“呸”一聲,她未來女婿可是能中進士的!她的阿黎別說舉人娘子了,進士娘子都是做得的!誰稀罕那勞什子貴妾!

楊蕙娘心裏憋了口氣,恨不能明日鄉試便能揭榜,好狠狠打那錢嬤嬤的臉!

姜黎也知道鄉試有多重要,便歇了去找霍玨的心。

卻不想下午姜令從書院回來,給她捎了封霍玨的信,上面就寫了四個字:等我娶你。

姜黎捧著信,反反復復看了十來遍,彎起的嘴角就沒下來過。

姜令不知這信裏寫了什麽,眼見姜黎都快把這信看出洞來了,輕咳了聲,道:“阿黎,你若是有不懂的字,但問無妨,我不會笑你的。”

“我當然看得懂。”姜黎心情美得很,也不同他計較,把信疊好,轉身便進了廂房。

姜黎與霍玨定親的事沒幾日便傳遍了朱福大街。

員外府那邊自然也收到了消息,陳老夫人放下手裏的茶盞,喊了林管事進來,道:“去查查與阿黎定親的是哪一家。”

林管事領命退下,過了兩日方才回到榮安堂,把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稟告老夫人:“聽說是楊記酒肆隔壁那蘇家藥鋪蘇掌櫃的養子,那位霍郎君是薛山長的愛徒,今年科考連得了三個案首,書院的人都說鄉試的解元非他莫屬了。”

林管事說到這裏停頓了下,斟酌了片刻,方道:“除此之外,霍郎君有位同母異父的姐姐如今便住在東柳大街的如意園,聽說這位魏娘子大有來頭,與定國公府的薛世子有舊。”

“定國公府……”陳老夫人眼神微微一顫。

定國公駐守肅州,與從前青州那位一同被譽為大周的戰神。

曾經北薛南霍,聲名赫赫。

如今霍家沒了,薛家的權勢比從前更盛了,烈火烹油,鮮花著錦,說是權焰滔天也不為過。

定國公唯一的嫡子薛無問年紀輕輕便掌管了錦衣衛,聽說連宮中那位聖人都對他青睞有加。

且不論如意園那位娘子與這位薛指揮使有何“舊”,單是霍玨不及弱冠便能取得“小三元”的美譽便知這年輕人是個有才能的。

都說莫欺少年窮,這樣的人,以陳老夫人的為人處世斷然不會去得罪。

陳老夫人緩緩嘆了聲,對林管事道:“你好生管住那些丫鬟婆子的嘴,阿黎定親的事,莫傳到大公子那處去。等阿黎婚期定了,你便替我備一份禮送去朱福大街,說是我為小姑娘添的妝。”

林管事恭聲應是。

陳老夫人的添妝是在七月底送至酒肆的,滿滿一匣子金光璀璨的珠翠。

楊蕙娘不敢收,說太過貴重,無功不受祿。

卻聽那管事恭恭敬敬道:“楊掌櫃不必與我們員外府客氣,老夫人一貫把阿黎姑娘當自家孫女看待,如今她要出嫁,這點子添妝根本算不得什麽。還請掌櫃收下,若不然我回去定要受罰了。”

這林管事與先前的錢嬤嬤不同,態度恭敬不說,說話還格外熨帖,誠誠懇懇的。

經不住林管事的一番勸說,楊蕙娘到底不想與員外府交惡,便從匣子裏挑了一對最不起眼的步搖收下了。

林管事一走,楊蕙娘便將步搖拿去給姜黎。

衛媗早在大半個月前便差人擡了聘禮過來,整整十八台。這麽多台聘禮,在整個朱福大街的小娘子裏,可是頭一份。

普通人家嫁女,能有一兩台聘禮便是頂了天的。

就這樣,如意園的佟嬤嬤過來送聘禮時還道她家阿黎受委屈了,說日後定會給阿黎補全四十九台聘禮。

可把楊蕙娘給嚇得夠嗆,忙道不用再補。

姜黎這一個多月一直拘在家裏繡嫁衣,直到八月初三,霍玨前往貢院的前一晚,才在楊蕙娘的默許下,與霍玨見了一面。

姜黎這些日子除了做嫁衣,還用金線與藍線給霍玨打了根吉祥如意雙環絡。

霍玨穿著一身玄色綢緞衣裳,領子袖口用金線滾了圈祥雲紋,襯得膚色冷白,眉目清峻,矜貴異常。

兩人雖毗鄰而居,但定了親,又隔著一個多月沒見,姜黎莫名有些羞澀,目光低低垂著,就是不與他對視。

“我給你打了根絡子,還做了些吃食讓你在路上吃。娘說阿令會同你一起去,你在貢院裏需要些什麽,與阿令說便是了。”

霍玨低下眼,瞧著小娘子羞澀卻強裝鎮定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道:“我曉得了,阿令如今也是我弟弟,我自然不會同他客氣。”

姜黎聞言耳根都燙起來了,她也不接話,只低著頭把絡子與食盒往他那邊遞過去。

過了幾息,忽又聽到霍玨輕輕嘆了聲,道:“阿黎,你說,十月怎地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