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4頁)

隨著他話音落下,棒球棍被舉起來無情地揮進了最後一面還完整的車窗。

玻璃迸裂開,劃破了傅斯冕的下頜,滲出鮮紅的血線。

棒球棍被抵在了傅斯冕的脖子上,周時軻的眸子仿若淬了冰,將傅斯冕渾身的血管都凍結住了。

“我和你不一樣,”周時軻說,“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你讓我不舒服一次,我就砸一次,今天是車,明天就是傅氏,直到你滾出北城。”

傅斯冕擡眼看著周時軻,神色平靜,眼神似湧動的寒流。

良久,傅斯冕緩緩開口說道:“周三,你殺了我啊。”

周時軻不為所動,傅斯冕想要的不就是看他被激怒,便可以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們之間是現在進行時而不是過去式。

“這份禮物,希望傅先生還能喜歡。”周時軻收回棍子,掛回車側,鏡片落下來擋住他的眼睛。

他的聲音被悶在頭盔裏,帶著森然的冷意,“真沒想到,我與傅先生會走到如今這劍拔弩張的一天。”

傅斯冕只是笑,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周時軻不再看他,他轉過頭去,離開得相當絕然。

風刮起了他外套的衣角,他很快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方卡沒有跟著立即離開,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刀,蹲在奔馳的輪胎旁邊,明目張膽地劃破了輪胎,聽著泄氣聲,他站起來,走到後排,居高臨下地看著傅斯冕,他聲音有些嬌弱,是天生如此。

“你就是傅斯冕?”

-

醫院裏。

趙盱鐵青著臉坐在單人診室。

“一定要報警!砸車就算了,還傷人!”

方卡走的時候,趁傅斯冕沒有從他無害的臉上看出陰沉的戾氣,事發突然,他一刀劃破了傅斯冕的臂膀,刀刃鋒利,西裝料子像豆腐一樣被割開,幾乎是立刻就見了血。

“小小禮物,不成敬意。”他說。

趙盱氣昏了頭,他知道北城水深,張狂的富家子弟一抓一大把,可他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青天白日,光天化日!

“周時軻就這麽恨您?”趙盱憤然道。

醫生在一旁給傷口消毒,口子不深,劃破了表皮,血看起來流得恐怖,其實自己就能停下,只不過對從來便金尊玉貴的傅二少爺來說,這已經算是莫大的侮辱了。

初到北城,被一群遊手好閑的富家子在馬路上圍攻,車被砸了個稀巴爛,而領頭的,居然他媽的是傅二少爺的前男友。

這還不如說他趙盱其實是一個流落在外的富豪私生子來得更有可信度。

他是知道當初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感情有多好,看見過周時軻對傅斯冕的溫順順從,正是因為他看見過,所以當他聽見司機手舞足蹈地說周時軻領了好幾個人對傅總的車又打又砸,他才覺得不可置信。

這到底是為什麽啊?

趙盱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渾身一個激靈,他猛地擡頭,嘴唇顫抖著,“周時軻他是不是想傅總你去死啊?”

傅斯冕淡定地穿好衣服,只在摩擦到傷口時才微皺眉頭,“周三愛恨分明,不至於。”

趙盱欲言又止,想問傅總你是從哪兒看出來周時軻對您還有愛的,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他怕傅斯冕幾步過來就了結了他。

看見傅斯冕似乎完全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趙盱本著他是傅氏的人,忍不住要忠言逆耳一回了。

“傅總,北城的確是個很適合發展娛樂行業的地方,您來北城,我不說什麽,”趙盱一邊打量著傅斯冕的神色,一邊繼續說,“但是既然您現在和周時軻已經分手了,周時軻又是這樣一個性格,您何不就放下呢?”

他算是看明白了,周時軻與別人壓根不一樣,別人被求復合傷心難過不可思議夜不能寐糾結猶豫,他被求復合,一言不合直接開打。

這還怎麽復合啊?

趙盱說完,看見傅斯冕的神色並沒有變得不悅,心下悄然緩了一口氣。

應該是在考慮了吧,考慮放棄周時軻什麽的。

許久,傅斯冕語氣溫和且淡漠,“這樣的話,以後別說了。”

趙盱:“……”那報警也算了吧,看現在這情景,傅總怎麽可能報警抓周時軻。

周時軻也是料定了這一點。

趙盱突然覺得,傅總和周時軻其實都把對方吃得死死的,即使像兩頭野獸發瘋般地撕咬,但也正因為過去曾親密無間,他們也是最清楚怎樣使對方痛到苦不堪言的人。

現在只不過是在比誰更狠心罷了。

傅總對周時軻狠不下心,他以前就對周時軻予求予取,現在也還是,可是周時軻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人了,他撕咬得更加狠,每一口,都咬在傅斯冕的咽喉上。

包括放任自己朋友對傅總動手。

不知怎麽,趙盱覺得自己喉嚨發緊,嘴裏也苦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