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4頁)

就像楊蕭為了二哥被他爹打個半死,半夜拎著幾件衣服跑到周家“媽的,我來上門了!”

可是傅斯冕告訴他和教給他的卻是,愛是涼薄敷衍,愛是不為所動的冷漠,也是權衡利弊後的放棄。

也算是長見識了,算他媽的上了一堂要命的課。

周時軻永遠記得在台下踮著腳看主席台上白衣少年時候的那一天,日光鼎盛,白雲蒸騰,所有最美好的事物都匯集在了那一天。

而令他印象更加深刻的,卻是幾個月前他從江城離開那天,青年冷漠的表情裏甚至還帶著好奇,多殘忍啊,他抽筋扒骨的疼,傅斯冕還在不解為什麽。

江城那天的天氣,霧蒙蒙灰撲撲的,那層霧,逐漸蓋過了他們第一次相遇那天的光亮。

往好處想,樂觀點,他們至少有始有終,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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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治曄出國,是傅斯冕親自去送的,也算完成了他最後一個心願:他之前說想見傅斯冕。

在停車場。

傅斯冕在車裏,自周時軻走後的一段時間,他也變得清瘦了些,眉眼的凜冽感更盛,再加上徹底拿下了傅家,他身上的氣勢雖然內斂,年少時的溫和淡然幾乎已經被盡數洗滌,溫和也像把刀子,淡然也像目中無人的蔑視。

林治曄穿著駝色的大衣,他的行李由司機守著。

他笑了笑,“我這才剛回國多久,你就趕我走?”

傅斯冕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一眼,不言不語。

“傅哥,我真沒想到你這麽無情,你不顧和周時軻幾年的感情,也不顧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林治曄的頭發紮在腦後,笑得虛弱,“你沒想到周時軻是周時萱的弟弟吧?哈哈,你們現在想和好也難,周時萱是不會同意的。”

“聽說你要去北城發展傅氏娛樂,你膽子真大啊,那可是周家的地盤。”林治曄感嘆著說道。

“你是算準了,按照周時軻的性格不會拿家裏壓你,傅斯冕,你算計你爸算計我就算了,你連他你也算計,”林治曄笑得頗有些幸災樂禍在裏面,“他不會原諒你的,我敢肯定。”

傅斯冕睜開眼睛,眼寒如凜冬,“你可以走了。”

他不屑與林治曄浪費口舌。

林治曄下了車,江城的風雖然冷卻是柔和的,他想到年少時期的傅斯冕,周時軻會栽在傅斯冕身上再正常不過了,沒有人不喜歡傅斯冕。

他不靠家世,也是閃閃發光的,待人溫和有禮,年級第一永遠是他,婉拒追求者時也進退得體,而這一切,都不過假象,傅斯冕想讓眾人看見他是怎樣的,他就是怎樣的。

而這種看似沒有任何攻擊性的好學生,對周時軻卻是致命的。

林治曄覺得自己退場不算狼狽,至少,他讓傅斯冕和周時軻鬧得無法收場。

走進機場大廳,林治曄撕了機票。

站在他身旁的司機有兩個,一個是自己家裏的,一個是傅斯冕安排的,傅斯冕搶走了地皮,周時軻的合同也沒成功弄到手,而由於失誤,他被家裏勒令出國。

什麽家裏,不過是傅斯冕像林家許諾了利益而已。

他撕了機票,轉身看著傅斯冕的人,笑了笑,“我給你錢,你不要告訴他哦。”

看見對方遲疑著點點頭之後,他把身份證給了自己人,冷冷道:“我要去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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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治曄走後過了一段時間。

江城又下了一場雨,從瓢潑變成毛毛細雨,像柳絮一樣漂浮在空中,落在路燈燈罩上,像掉下來的一層紗。

穿著黑色大衣的青年面色有些蒼白,顯得眼睫濃黑,他指間夾著煙,光點在夜色裏明明滅滅,淡白色的煙霧被黑色的傘面擋住。

沒過多久,一輛粉色的瑪莎拉蒂駛了過來,傅清裹緊羊毛大衣,搓著手下了車。

“我頭一回和人在雨裏談話!”她跺著腳,看見不遠處傅家家裏的燈光,沒好氣問道,“跟傅賢商量好了?”

傅斯冕把傘朝傅清那邊傾斜,“沒有。”

傅清臉色一變,“那我可不敢答應你,不然我哥不把我皮扒了。”

煙灰落在了青年的大衣上,被他漫不經心撣掉,“他已經退休了。”

傅清一愣,隨即漂亮的眼睛裏滿眼的不可置信,“傅斯冕,他可是你爸,況且,北城有什麽啊你非要去?那麽幹,那麽冷,會讓我的皮膚變得很粗糙的!”

“有個人。”

傅清是越發看不懂自己侄子了,陰沉冷漠,自私偏執,早些年的溫和早就不知道被他拋去那個犄角旮旯裏去了。

上個月突然說要去北城,但他作為家主,暫時抽不開身,便讓在娛樂圈混過的傅清先去看著,消息還沒來得及怎麽傳開,傅賢就勃然大怒。

傅清覺得倒不至於那麽生氣,這事兒完全可以商量,她不理解傅斯冕突然要去北城做什麽,也不懂傅賢為什麽要發那麽大火。